然而,“离开旋涡,外出扩张”的思路不会变。
现在已经不是庄园、国衙、御家人的时代了。大义名分固然重要,但若不能转化为实际掌握在手的土地和兵力的话,终究是一场虚妄。
等待事情冷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平手汎秀作为和泉国的掌权者,好好尽到了地主之谊,招待了各大势力派过来凑热闹的代表们。
针对如何处置元凶杉谷善住坊一事,众人热情高涨,纷纷建言,想出了几百种酷刑。也不知道是背后有什么看不懂的政治寓意,还是单纯闲得慌,到这打发时间来了。
处刑的地点倒是不用讨论,必然是京都无疑了。按照常理解释,只有在那里才有足够的曝光度,威慑潜藏的宵小之辈们。
足利义昭自然是当仁不让地自居为主持者了,借这个机会发送了许多请柬,邀请远近大名们来御所一聚。
可以想见,大部分人都会不吝于来演绎一番对于刺杀者的刻苦仇恨,尽量把织田家的上洛伟业牵扯到自己身上来。
但平手汎秀没有这个兴趣。
真正在上洛过程中建立功业并且获取回报的人,何必去凑那个热闹呢?
他直接找到木下秀吉,交代说:“我最近来回奔波,似乎不慎染了病,押送案犯的事情,恐怕要麻烦您了。”
正好是给他一个开始新征程的机会。
大胆藏匿杉谷善住坊的“大木屋”和“小川屋”被奉行所的士兵直接拿下,视为从犯。他们的后台——即“胭脂屋”大老板红屋宗阳当晚就把自己的继室赶出了家门,而后宣布剃度出家,素服赤脚到庙里清修,以求不被牵连。
生死贵贱,一夜之间就发生骤变。
令人唏嘘。
遭受此等打击,界町商人们反而空前团结起来,半公开地抵制木下秀吉的奉行所,今井宗久和千宗易也都遭到了“内通外敌”的严厉指责。
他们没有足够的军队也缺乏杀人的魄力,但依然可以用独特的方式去施加影响。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情绪倒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