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手汎秀闻言轻轻摇头,道:“这恐怕也并非是单方面的责任。”

“这……殿下所言深奥,请恕在下愚钝不解。”

“那些陪同藏人佐殿下一起前往三河的人,自然是对主君更加忠心,留守的家臣又是何种态度呢?”

本多正信方才恍然大悟。

“您所言甚是!谱代的武士,自恃资历,多半对于新的主君抱有怀疑审视的态度,自然难以受到重用。”

“还有别的情况吗?”

“另外或许就是赏罚不公了。”

“赏罚不公?”汎秀开始有些兴趣了,松平家内部还有这些东西?

“是啊。蜂屋半之丞大人,乃是近来三河有名的豪勇之士。年初吉田城一役,讨取敌大将首级,令今川军不战自溃。然而战后,藏人佐殿下赞赏他是‘朱枪半兵卫’,还赐予感状,但获赏的土地却与那些无甚功劳的旗本一致。”

平手汎秀闻言突然想起了“以诡道御下”这几个字。一方面期望家臣为自己效忠,另一方面又担心本土势力坐大,于是企图用种种别的手段来安抚住他们,而把实际好处留给亲信,这就是诡道。

“另外还有的,大概就是思念今川家的人了。虽然骏河人是外来势力,然而以治部大辅(今川义元)的手段……”

汎秀静静听完,忽而又发问:

“我听说,松平藏人佐殿下,素来以诡道御下,此言何解?”

这既是考教,同时也是印证自己的猜想。

“诡道……”本多正信反复琢磨这个词汇,继而神色又是一变,“殿下这两个字,实在是精当。”显然他认为这是汎秀自己得出的结论,而不是什么“听说”。

“何解?”汎秀自然更不会有解释的心思。

“藏人佐殿下,平素对待任何人,皆是和颜悦色,纵然是下人冒犯,也不会严加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