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出发。

原来是打算一路不停歇的急行军,争取早些到达。却不料出门未几,就刮起了大风,还间或飘着许多雪花。

行了十几里路,队伍已经拉成长长的一条线,汎秀勒住马缰,回首望去。身后二三十名士兵正裹起全身在泥土地上慢跑,有些冲着赏金前来的年少体弱之辈,已经冻得瑟瑟发抖。汎秀眼中闪过苦笑。神仙无聊,凡人无辜,说的正是这样滑稽的出阵吧。

岩仓的织田信贤,与织田信长交恶已久,不过数年来也从未起过战火。居然选在这么个时间突然出兵?天寒地冻,风雪之下,又是以弱攻强,以疲击逸,他能坚持得了几天?充其量是到清州城下转一圈,做做样子罢了。如此行径,只苦了双方领内的农兵,不仅损人,而且丝毫不利己。

马上来回巡视,务必不令一人掉队,却也不免拖下不少时间,赶到清州的时候,已经能看见月光了。勉强算是没有迟到,不过按照信长的习惯,一定会相当不满。

带人进了清州,登城拜访织田信长,内丸之外,碰到几个眼熟的亲卫,佐佐前田也在其列。

“里面如何了?”汎秀指着信长所在的本丸,轻声问了一句。

“还有半数兵马未至,殿下已有些心焦了。”佐佐成政如是答了一句。

“何止心焦,刚才来的几个人,都是莫名其妙地一阵怒骂!”前田利家凑过来,愤愤地说了一句。

汎秀点了点头,整了整衣襟,独身进去。

“主公,平手汎秀率足轻六十人报到!”

信长罕见地没有倚在墙上,而是肃然端坐,脸上阴晴不定。身边那几个向来肆无忌惮地小姓,也是一个个低眉顺目,噤如寒蝉。

“还不算是迟到,下去待命吧!”语调有些低沉,但并无斥责之意。

想象中的特赦并没有降下,汎秀有些诧异,道了声“是”,退了下去。

“平手大人果然是殿下的心腹啊……”走出来的时候,听到门口的卫兵轻声说了这样一句话。

都被他内定为妹夫了,说是心腹,也没有错吧?汎秀如此想。

又过了一两个时辰,陆续有四五个百人上下的备队到来,信长才突然升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