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你不知道打断前辈的话是很失礼的事情吗?”

“哦。这样啊……”

闲暇的时间并不长,稍作休息,信长就命令全军向清州城进发。此次行动从集结军队到兵临城下只用了十天的时间,在这个时代是相当难得的速度。仓促不及反应再加上春耕尚未完全结束,织田信友只来得及凑出了不到一千人的队伍。在如此之大的人数劣势面前,想必他应该会选择笼城防守。

按照预定的计划,信行率领柴田、林等人马位于左翼,而信光率领佐久间、青山等部在靠右的位置。

以森可成为正,利家为副,从信长直属军中挑选出的两百长枪足轻位于头阵,佐佐成政和桥本一巴带领接近一百铁炮分成几排隐藏在后面。此时的铁炮还是件稀罕的武器,以织田家的富饶也只有这么一百人而已——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铁炮并非来自国友村或者种子岛,而是直接从界町的西班牙商人手中购得。

当然,即使在来自欧洲,铁炮的质量也远远算不上优秀,至少在自下而上射击的攻城战中很难做到精确射击,但是只要这些新式武器打掉了守方的士气,那么前面的精锐士卒就可以一拥而上。

当下是弘治年间,这种稀罕物事还是颇能起到震慑敌军的作用的。至少对面的织田大和守家,根本不可能有对抗铁炮的经验。

汎秀站在后面看着森可成他们的战况,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但握紧刀柄的手上,却已经勒出血痕来。看着刚刚还鲜活的生命一个一个的倒下,心中的震撼绝非一个长期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可以承受的,纵然只是不相识的人。

在铁炮的压制下,城内的软弓明显有些犹豫,森可成的先锋抛下了几十具尸体后来到的城下,几个高大的足轻伏在城墙根下解下了衣服上的包袱。

“那是火药。”恒兴不知何时来到汎秀的身后,到底是正统武家出身的男子,亲临沙场仍然脚步镇定,“清州城的门虽然厚实但却是木制的,这下应该就可以炸开了……”

“然后就轮到我们上了,是么?”汎秀死死抓着枪柄,话音干涩无比。

“轻松点!”恒兴难得地没有冷嘲热讽,只是轻轻拍了拍汎秀的肩膀。随即四下望了望,向汎秀和良之介绍列阵的情况。

“奇怪了,左侧的信行出工不出力就也罢了,信光殿下那边是怎么回事?莫非……”

“你是说信光殿下内通织田信友?这不可能!”汎秀的脑子突然一下子清醒过来,史实上的信光可是信长的忠实拥护者啊,而且取下清州似乎也遇到什么阻碍。即使历史发生改变,也不会走向完全相反的方向吧……不过,万一真的如此,信长的这一千人就全部交待在这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那个骑在马上的……就是信光殿下阵前的先锋将,是谁?”良之此刻倒是镇定,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以微带羡慕的眼光盯着右前方的大将。

恒兴扫了一眼:“那是守山城的大将,阪井孙八郎!”

“阪井……阪井……”汎秀默念了几遍,一些零碎的记忆突然汇集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