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规模的交兵,两边的布置已经都很明白的摆在面儿上了。女真对于如何驱使这些百姓做肉盾是甚有心得,而陆齐虽然没有太过注重解救这些百姓,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却使得实力本来雄浑的齐军,被迫分割成了三部分。
现下正面的齐军就只剩下两万出头,女真人已经达成了目的,前军裹挟着近万百姓大步冲来。
岳飞军足有上万步甲,个个身披重甲,结阵而战,不说还有震天雷,即便是没有,只上万步甲列阵而战就是三两万女真步骑齐攻,也难一时半会儿把他们击溃去。可要是这阵仗被几千上万百姓妇孺给搅乱冲散了,就是三两千金军骑兵,都能一个冲锋,把上万齐军重甲给尽数打崩!
“将军,这如何做才是好?”正面齐军已经分了两次兵了,就是对战略战术一知半解的小兵们也不认为他们该分第三次。
但不分兵打破两侧看护的女真骑兵,那正面的无数百姓妇孺就逃也难逃……
“能有甚办法!只能乱箭射杀了……”王贵咬着牙答道。
一名队正神色大震,惊声叫道:“将军,那可是我们汉家百姓啊!”
王贵脸上全是狰狞,另有一人苦痛地说道:“不如此又如何?不把他们射杀了,咱们如何能抵得住金军进攻?一旦兵败,这辽东的汉儿兀的还要受这些畜生糟蹋……”
“都督有令:贼子驱妇孺至阵前百步,万箭齐发!”
传令官的喊叫声伴随着阵阵马蹄声响彻了步军战阵,这是林冲的命令,虽然残酷不近人情,却是唯一可行之法。而且他只下令放箭,而没有叫开炮,这已经是他尽的一份儿心意了。
在这一刻,不知道多少齐军将士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紧紧咬着的牙齿尝出血的腥味儿来。
被驱赶上战场的妇孺老弱们离齐军的军阵越来越近,他们背后的刀枪、箭矢也愈加疯狂的杀戮起来,惨叫声、哭喊声、哀求声、咒骂声、呼救声合在了一起,顺着风儿传入万多齐军将士们的耳中,仿佛一阵阵来自地狱的魔音。
“放箭——”王贵一声大吼。用尽全身力气的叫吼。
“绷绷绷……”一片的弓弦震动之声,真就如蜂群在煽动翅膀。
在王贵的记忆里,这声音几乎就是伴随他长大的,没有遇到陆皇帝前,他习武射箭就已经是日常必须的了。当时的赵宋就推崇弓弩,任何一个志向远大者,在习练武艺的同时,就必然不可能放弃箭术。而遇到了陆皇帝后,他就更是天天弯弓射箭。可是现在他听来却禁不住心头震了一颤。
这不是他联系时候对着箭靶射去的箭矢,这一支支飞起的箭雨就是一支支死亡之箭,毫无甲衣防备的妇孺就是再轻的轻箭也可以轻易夺走她们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