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还握着刀枪的汉子,谁人怕死?
军官眼睛中闪现的是决死的战意,他很清楚对面契丹军将的厉害,更明白骏马奔驰所挟带的冲杀力是何等可怕,但是他不怕死!
随着一声吼叫,双手紧握的一杆长枪也随之刺出,与左右同时刺出的十多根枪矛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枪林,锋锐的兵刃同样闪着冽冽杀机,或取阿里奇的战马,或取阿里奇他本身。
但这般抵抗直叫阿里奇心中不屑的冷哼,就在战马即将要触到刺来的长枪利矛的那一刹那间,他持枪的右臂向上一轮,枪头一晃,一抹冷璨的寒芒平地生出,如是半月弯弧样的寒光。
就如击朽木,十多根刺来的长枪利矛瞬间蹦飞,或是被斩为两段。寒芒似一道白练继续向前,在幌耀人眼睛的同时,也在挡在当前的军官和其周边五六名将士的胸膛间一滑而过。
残肢断臂,血肉横飞。身为契丹军有数的上将,阿里奇一身武艺万不是一伙残兵可以抵挡的。
直到一支利箭忽的射来,被阿里奇一枪荡开。勒住战马,就看到那知州官署大门打开,闪出徐子龙与刘敬来。放肆的大笑来,城上城下厮杀两日,叫阿里奇怎的认不出他们来?
当下乐了。
“哈,刘敬、徐子龙,你们两个该死之人,终是出来了,本将军找的你俩好苦。”那石清河已经被天山勇一箭射死,现在他就也送刘敬去见石清河,“老匹夫,我要砍下你的脑袋,用你的顶盖骨做酒碗——”
契丹军在保塞城下整整耽搁了两日,那梁山军昨日里都已经抵到望都,真叫契丹军中诸将想起来就心痛。若不是在保塞城浪费了整整两天时间,他们早就席卷白城和望都了。
“杀——”虎咆声中,颤颤巍巍的徐子龙身形猛的一直,两支短枪从后背握到胸前,身形紧跟着弹出,直取那马背上的阿里奇。
滴滴鲜血洒落半途,徐子龙内脏、胸膛的伤处剧痛如绞,大股大股的鲜血冲上口鼻。
但他仿佛未觉,双枪直刺去。两支短枪上凝聚着他全身的力气,如同两支蛟龙捣出。
可惜这依旧不能叫阿里奇有半分动容,手中梨花点钢枪只是一卷,接着寒光一闪,硕大的枪头已经刺穿了徐子龙的胸膛。
契丹军仿佛碾死一只臭虫一样,将知州衙门里的抵抗彻底粉碎。刘敬以下,三二百人尽丧命。
愤怒的契丹军对保塞城采取了越发残酷的报复,虽然没有屠城,可却有洗城。丈夫丁壮,杀戮殆尽,城中流血成渠。在陆谦引领兵马杀奔到这里的时候,就只看到那城墙上挂满了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