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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相公……”一身披文山铠的战将踉跄扑进屋来。

是保州兵马都监徐子龙。

那定州兵马都监汤泉映与两州团练使曾彬、李永,昨日白日和适才厮杀中就都已经死难。

徐子龙胸前的护心镜也被砸的凹陷下去,几支利箭穿在身上,箭杆上的鲜血已经黑凝。

看着已经起身披甲的刘敬,徐子龙黯淡的双眸中亮起一抹光辉,嘴角扯起笑来。刘敬没有临阵脱逃,更没在生死关头软了骨头,他能跟随刘敬、石清河二人拼杀至此,也死而无憾了。

刘敬脸上无有一丝悲色,伸手扶住徐子龙。“将军还能厮杀否?”

“愿随相公杀贼。”徐子龙努力挺起胸膛。刘敬哈哈大笑,“好,那就杀贼。黄泉路上有将军作陪,有城中英烈作伴,老夫不孤也。”说着拔起佩剑高呼喊杀。

许是一个最普通的辽兵都能一枪戳死他,但死又如何?岂不闻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保州州衙外,“杀,给我杀——”一契丹军将高举起手中大刀,狂声高呼。终于拿下这该死的保塞了,今后的保州就是契丹人纵马驰骋的沃野了。

阿里奇大声的疾呼着。

怯懦的汉人没了坚城,在城外野战,如何能够抵挡的住契丹勇士的铁骑?一遭想到得意处,就叫阿里奇浑身发热,只想着梁山军能快快到来,叫他好痛快的厮杀一遭。

如是,两腿猛的一夹胯下拳花马,战马顿时感受到了两肋间传出的那一股巨大的压力和疼痛,昂首一声长嘶,四蹄放奔,冲着知府官署前的最后一波百十名残兵组成的一个小阵列就冲了过去。

战马飞奔中,雪亮的梨花点钢枪在寥寥火把篝火的照应下闪现着冷冽的寒芒。

“刺——”站在这个阵列前排的守军军官声嘶力竭的吼叫着,面对敌将的纵马狂奔不闪不避。

闪避有何用,只不过是一死,何惧之有?

城破时候,那些胆小鬼早已经或逃向南门,或是扔掉兵甲刀枪,脱掉战袍头盔,躲入民居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