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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其他之念想,仅是觉得那天下士绅皆知到梁山贼之毒辣,必然一百个心的支持朝廷,有如此之助力,朝廷安会有败?故而径直去下注。

而还别说,就是周诚听了李奎之言,心头心劲都猛地一升。他之所以原来,只是因为与梁山军有着化解不开的冤仇,他父兄都死在了梁山军之手。但周诚还有儿子。

此行最后,即使周诚赴难,然大宋只要还在,他便是赢家。

看似繁多的念头,实则就在眨眼之间。周诚收起脑子思绪,再安慰舅舅说道:“梁山贼只是千人尔,且还尽是新军,而钟离城内,此番却已经有了三千人马。我辈又有粮食,只守不出,便终要城破,也断不在眼下。”

外甥的一番话叫李奎不住点头,心气大增,说道:“即使如此,老夫就也心安。”

但是很快,李奎的面色就变得苍白,即便是周诚也心里打鼓。因为开到的并不只是一千人的守备军,这种地方守备军周诚如何会不晓得?每营五百人,分前后左右中五都,每部至少一都甲兵,眼下两个营的守备军就是有二百名战甲凛凛的甲兵。

但周诚不怕,才二百人而已。

可现在呢?城下至少有五六千人。除一千战袍鲜明的守备军外,余下人群,千八百人的乡兵,以及剩余的百姓。怕是有三四千人吧,全是百姓。这些个任凭自家舅舅磨破嘴皮也不愿入伙的人,此刻却跟在梁山军的旗帜下,指着城头破口大骂。内中一些个人物,可不就是钟离县之士绅巨室。

“可恨,可恨。”那些个穷鬼腌臜货色,端的可恨。

周诚看了看李奎,舔了几下嘴唇,开口道:“舅舅莫要惊慌,贼子再众,亦入不得城池。”

李奎也转头看了看周诚,点了点头。随即往城外大声呼喊:“城下可是韩将军当面么?”

韩滔打马上前,呼喊道:“本将韩滔在此!尔等还不开城乞降。这般尚且有得一丝生机,否则明日本将军杀入城中,将尔等但凡参与谋反之人,尽数斩杀,一个不留!”韩滔脸色都是通红。

李奎闻言,脸色煞白,口中却高升宣道:“原来是百胜将韩将军,老朽李奎这厢有礼。久闻将军之大名,今日有幸相会,实乃一幸事。韩将军乃将门子弟,就受皇恩,当知纲常,明天命,识时务也,为何要兴无名之师,助纣为虐?”

“想我大宋朝廷,享国百六十余年,在位诸帝王以慈俭为宝,服浣濯之衣,毁奇巧之器,却女乐之献,悟畋游之非。绝远物,抑符瑞,闵农事,考治功。讲学以求多闻,不罪狂悖以劝谏士,哀矜恻怛,勤以自励,日晏忘食。遂万姓倾心,四方仰德,此非以权势取之,实乃天命所归也!应天合人,岂非天心人意乎?今将军大才,久受朝廷恩德,岂有知恩不报的道理?朝中相公亦久知道将军身陷贼营,实无奈屈膝,今日还不就此反正,更要待何时?你若倒戈卸甲,以礼来降,皇恩浩荡,必会赎你前罪。这般便仍不失朝廷官爵,岂不美哉?”

虽然李奎知道自己多是要白费功夫,但还是絮絮叨叨了一大堆。但却就看韩滔正与周边军汉说着什么,指着城头自己哈哈大乐。

李奎当即就觉得受到无尽的羞辱,满面充血,脑袋便也不知觉的离开了城垛,却听得城下的韩滔一声暴喝,数十只箭弩扑面向他射来。错不是身后周诚将他压下,此刻李奎已然乱箭穿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