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水城中的种师道激动的都打起了摆子,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内心的兴奋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饮一啄,一得一失,真皆天定也。
陆谦一剑北来,叫他种师道措手不及,狼狈之极,静安城中煮熟的鸭子都要飞走。可是这厮胆大妄为,区区三四千骑兵,竟然敢长久停留在桃阳渡,还大模大样的改制运船,做出一副要杀到对岸的架势来,真是天助我也啊。
自己为前线各部画的一个大饼,不曾想竟然会弄假成真。种师道大喜过望。
栾君实微微带正马头,看着前方一里远的西军骑兵,脸色严峻。
西军骑兵可不是废物,这些关西大汉久与党项厮杀,还是挺能打的,战斗力远非京畿骑兵可以相比的。
而眼下的这支西军骑兵更是入关平乱的精锐,如今越过黄河,南下扑杀陆谦,可想而知他们的战力了。
栾君实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眼角,那里有着一道寸长的伤疤,就是适才他引着骁骑营去追击西军探马时候,被其中一人回身一箭给伤到的。就在刹那之间,非是他幸运,这一箭便就要钉在他脸面上了。
虽然解元也没得好。被栾君实手下的军士,一窝哄的把箭矢投射去,他穿的又非是步人甲般的重铠,骑在马上正死命逃窜时,便觉得有四五枝箭射在身上。虽是有了皮甲蔽了身躯,还有两箭透过了皮甲,射在肩背上。当时便有一阵奇痛,直穿肺腑。但幸运的是跨下这匹马,还是照常奔走,不曾中箭。
作为河东保安军德清砦人,解元早十年前便参军入伍了。但英雄无用武之地,十年奋斗也仅仅是一小小虞候,错非此次河东大乱,他也不会被种师道麾下的选锋军统制官赵明看重,调入西军,拔为营指挥使。
北宋建立百五十余年,宋军中的建制早就从最初的前后左右中五军阵,发展调整成了六军阵,即前后左右中军再加选锋军的阵式。后者十中无一,却是一军之最精锐者。
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先登,就是最合适不过。
作为西军选锋军的营指挥使,解元一箭险些废了栾君实这个还无确切军职,只有一个同营正衔的少年小将一只眼睛,似乎并无什么不可。
区别只在于解元没有料到梁山军的战马如何神骏,竟然不比他胯下的河曲马速度见慢。如此,只被一窝蜂射来的箭矢咬上两口,而没有丢掉小命,就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也亏得梁山军的骑兵箭矢都是走宋军线路的软弓轻箭,射程是有,杀伤性却不高。陆谦倒是记得蒙古弓很牛逼,但现在连蒙古族都没有。他唯一的策略是把任务布置下去,叫军器监的大匠师们去制造出一种便于马背上拉弓射箭,而威力射程又俱佳的骑弓来。在此之前他们就只有走宋军的线路——软弓轻箭。
不然,解元早就死了。
“嘀嘀嘀嘀嘀嘀嘀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