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资谦所能用出的招数不过与一个金钱攻势,喋喋口舌在林冲愈发显得冰寒的目光中停了来。“某本要于你国留下一丝颜面,却不想尔等君臣这般不知好歹。好好好,即便如此,且自好为之,日后悔莫当初!”
言语落下,豹子头甩袖就走。遂即再叫人唤来阮小二及行军长史郭永,如此言语一番。郭永捋须言道:“如此也好,不叫王俣君臣晓得厉害,他们还以为我军拿其无法。”
阮小二更是拍腿叫快:“就是郭先生言语。我等奉着哥哥军令,教来摆平高丽。那王俣若是乖乖顺从,自佛眼相看;可要是不肯,放一把鸟火,把他的王朝基业都烧做白地。莫言不是。”
话说梁山军在开京如此长时日,与那庆州金氏,仁州李氏,罗州李氏等都有了联系。这高丽国内的局势倒也不能说就是君弱臣强,还没有历经武臣之乱的高丽王朝,王氏还能掌控住局面。但地方贵族世家手中握着一定的武力,却是不容狡辩之现实。
而且说来可笑,这仁州李氏、庆州庆州金氏的代表正是今日前来面见林冲的李资谦与金富轼。
前者是高丽国内首屈一指的地方世族,实力惊人;后者是前朝新罗王族,归顺王氏后,整个新罗王族虽四分五裂,可主体一支还是留住于庆州【原称金州,系新罗都城】。后者也是现下高丽国内复兴新罗这股浪潮的主要聚集地。
如是,仁州李氏现虽以李资谦为首,然整个李家人族繁茂,却非要事事皆听李资谦的;同样的道理,庆州金氏更不是要事事尊金富轼马首是瞻。
李资谦与金富轼泱泱返回驻地,虽与林冲不欢而散,二人也不可能就这般折回。自还要寻机会与林冲再做沟通,也期望着拓俊京在战场上能有所作为。“今国家之重皆在拓俊京,若不能沙场上扬我大高丽威风,只我辈人与齐贼交涉,期望齐贼能有所通融,实痴心妄想。”
内室中,二人无了顾忌,说话尽是直白。
金富轼把手一恭,言道:“国丈所言甚是。拓将军若不能克敌制胜,如百年前姜仁宪公龟州之捷一般痛击齐贼,则国势艰辛也。”
李资谦闻声一笑:“天之仁爱斯民。国家将有祸败之来,必生名世之贤为之备。当年我高丽与契丹厮杀,内有逆臣构乱,外有强敌来侵,国家危急。于斯时也,不有姜公,未知将何以为国也。今之齐贼入寇,数万禁军覆没,京都陷入贼首,国家凄惨飘零。吾亦愿拓将军能如姜仁宪公,平定祸乱,克复三韩,保宗社生民之永赖也!”
这整个高丽谁不知道,拓俊京乃是他李资谦的人?
……
拓俊京何许人也?这乃是高丽军中名将。累次从军征伐女真,有着不俗的作战经验。
高丽朝内,自从尹瓘、吴延宠先后病逝去,拓俊京便是高丽军中首屈一指的柱石了。现任给事中西北面兵马副使,手中握着的几千兵马,是尹瓘兴武至今,所剩的最后心血。
前文说了,王俣他老爹王颙深感败于女真之耻,着手振兴军力。由尹瓘筹备别武班。其内马军曰神骑,步军为神步、跳荡、梗弓、精弩、发火等。只可惜时不我待,王颙早丧。但王俣继承了父亲遗志,登基后不过两年便让尹瓘出兵,拉开了曷懒甸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