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媳看了她一眼,强笑道:“怎地了?”然后收回了目光。
程婉儿房内,一妇人也在有些出神儿地看着倚在床榻上头的程婉儿,一件儿青色绣着淡红石榴花儿的大袖衫襦,领口和袖口可见内中还穿着一层中衣,外头还罩着一沉香色的背子,横竖屋子里头甚是清凉,也不怕热着了她。
却是远处两套人工转的风车在源源不绝的吹着丝丝凉气送来,纵然透着纱帐屏风,也足以叫床榻阁房中的气温大异于外头。
因着怀着身孕,月份又大的缘故,程婉儿斜躺半卧着,只松松地挽了一个家常发髻,随意地插着一支红石榴宝簪,娥眉似柳,明眸如波,巧笑间清雅婉丽一如往昔,却又多了几分雍容华贵。
心里面谈不上反酸,只有无尽的感慨。
就听她母亲,程婉儿的姨母正在说道:“你自幼便生得极好,面相大贵,但凡是卜卦,无论和尚道人,都说你日后会享大富贵。可顶破天了俺都以为那大富贵只就是个簪缨之族,不曾想过的,却是如此的泼天富贵。”
古人最讲门当户对,休体程万里是童贯门客出身,他有能耐在童贯门下做清客,便就不可能七大姑八大姨尽是赤脚老农。
现今,程家与陆谦已经再难撇清干系,便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那远亲近邻中,凡是有才的,皆被程万里写信招揽来。或是直接进入仕途中,或是考取科举,便皆是为陆谦效力,也是为将来家族的发展,更深一步将是未雨绸缪……
“大王王业初创,四下都是用人之际。几位表哥姐夫皆是有才人,此番来益都,当一展锋芒,好金榜留名。如此就可大书胸中抱负,日后尽力为大王谋,何愁没有高官做得?”
程婉儿应付的好不得体。这些人日后可都是她的拥趸,也会是她儿子的支柱。虽然那似乎还很长远,但时间像来过得会很快。
潘金莲?不是小瞧她,程婉儿从来不把之视为对手。想要争龙夺位,可不能只有皇帝的宠爱。何况二十年后,她们任眼下如何艳丽,彼时就都成了昨日黄花,还能争得过那些新人不曾?帝王家的宠爱是最容易消散的。扈三娘才是她真正的对手。
为母则强。外表很淑娴淡雅的程婉儿,早就不是去年时候的她了。
……
东京城里。
“哈哈哈,哈哈哈,燕顺,吕益柔,有意思,可真是敢想啊。”陆谦丢下手中的文书,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消失不掉。
宋公明不要招安了,这可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