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砲发出的石弹落在黄土上,入地一尺都少。大多数石弹落地后都能反弹起来,向前滚动出几丈远来,那保不准就能撞上守军,从后者的人群中碾出一条血肉胡同来。
凌振立在望车上,手中扣着一只千里镜,突然叹息一声,这千里镜果是兵家利器,相隔如此之远,尘埃散去。却就能清晰无比的看到城墙上的模样。
一百多斤的石弹被重重的抛砸过去,那本身就带着巨大的动能,一经命中垛口女墙,真就是挡者披靡,应声而碎。
只是可惜这石砲的耐久有限,不能持久不变的轰击,不然凌振都愿意站在这望车上,看上一整天的石头砸城。
作为一名砲手,这简直就是他的最爱。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斜照,又一天结束了。深秋的夕阳光线柔和之极,倾洒在濮州城墙上,倾洒在整个濮州城上。
城池的上空升起的缕缕白烟,扭曲着,向着高处飘去。
梁山军砲兵阵地上,一锅锅滚烫的火油被从灶台上取下,一支支燃烧的火把被熄灭了焰火。伴随着砲击的持续,技术上的升级换代也成了必然。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火弹攻击。给小号石弹套上一层厚厚的木壳子,用藤条麻绳缠紧,浇泼上滚沸的火油,点火后被重重的抛打入濮州城。这城内不燃烧起火焰来才有鬼呢。
这是真正的战火洗礼,只两天的时间,濮州城的‘外壳’就变得破败不堪。
本来坚固的城池外墙,被石砲轰出了一个个缺口,城门处,两扇破碎的大门还没有被重新替换,碎裂成无数块的厚重木门颓败的散落那里,之后的城门洞已经被土袋麻包完全堵塞了起来。城池内部靠近城墙的部分已经大多变成了废墟,那袅袅白烟就是打这些被殃及池鱼,毁于战火的民宅中升起的。
梁山砲的射程甚远,但再远也不可能覆盖整个濮州城池,那些住处临近城墙的人家便就倒霉了。
废墟中不断有士兵和青壮走过来,走过去,一具具尸体被抬了出来。战争就免不了死伤,不管是军人还是平民百姓。
刘仲武带着一群西军军将登上残破的城门楼,梁山军的石砲部队在收兵回营,现在这里是安全的。才短短的两天时间,一干人的脸上已经尽是疲惫。
便是先前态度强硬的王禀与杨家兄弟,看着城外高耸的梁山砲,也都满是惊悸。
这些石砲在过去的二十四个时辰中,给西军带来了太多的震撼。其威力,其准头,其射速,其便宜,都远超以往宋军同类。
濮州城中可是有石砲的,但守军弃而不用,原因何在?就是因为士兵无训练,难以发挥出战力来,且所费人力太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