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杯之后,徐础向张庚道:“你今年几岁?”
张庚又看一眼皇帝,不情愿地回道:“九岁。”
“嗯,不小了,受封何王?”
皇帝的弟弟通常会封王,至少也得侯位,可张释虞登基仓促,称帝之后又连遭意外,哪有心事给一个不受宠的弟弟封爵?满朝文臣纵然有心提醒,也没办法向皇帝进谏。
张庚脸色微变,垂首低声道:“尚未获封。”
徐础向张释虞道:“你就这一个弟弟,为何迟迟没有封王?”
按张释虞的意思,永远也不会封这个弟弟为王,但是这时候却不能表露出来,啊啊几声,敷衍道:“还没腾出空来,最近太忙,一直与朝廷隔绝……”
“你这次回渔阳,该有空了吧?”
“呃……有,有空。”张释虞明白了徐础的用意,心里仍然犹豫不决,以为代价太大。
徐础却不允许他敷衍过关,继续敬酒,又道:“这顿酒是为你辞行,你既有意封弟为王,先想个名号吧,你想不出来,我帮你想。”
张庚毕竟是个孩子,一听说有王位要封,直直地看着兄长,竟然不觉得皇帝讨厌了。
张释虞太想回渔阳,只得笑道:“一般来说,王号应由有司提供,不过皇帝可以直接做主,嗯……既然要回渔阳,不如就封渔阳王。”
“好,渔阳王。张庚,你满意吗?”
张庚的小脸已经红通通,完全没想到好运说来就来,急忙道:“满意,满意。”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立刻起身,到一边给皇帝跪下,“请陛下隆恩。”
张释虞随口一说,便成“隆恩”,转念一想,一个王号而已,对现在的天成朝廷来说,并不值钱,只要能让自己早些离开贺荣营地,这个代价也没有那么大,于是笑道:“自家兄弟,不必拘礼,平身,过来喝酒……喝果浆。”
张庚回到座位上,态度骤变,一口一个“陛下”,亲自斟酒、劝酒,将张释虞吹捧得飘飘然,身处毡帐之中,却有几分宫廷的感觉,越发觉得封弟弟为王倒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