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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瞻眉毛一扬,隐约明白了严微的来意。

严微再不多说,从怀中取出一柄匕首,轻轻塞到书下,“折子上的人名,皆为于师兄后盾。”

“嘿,都想做后盾,没人当先锋。”

严微笑道:“于师兄纵马一跃,敌我尽皆胆寒,便是自己人,也不敢超越半步。告辞,它日再见,就是我与邺城书生为于师兄正名之时。”

严微离去,外面的喧闹声仍一阵阵传来,于瞻站立良久,拨开书籍,露出下面的匕首,很快又用书盖上,多拿几本,盖得严严实实,喃喃道:“徐础当时也只是一名书生……”

于瞻虽然性烈,却也不是被人一说就动的人,心中七上八下,更加没办法读书,于是走出木屋,绕开马球场与人群,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庭院后面。

范闭生时所建的房屋都在,周围又新建若干,全无规划,横七竖八地立在谷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比旧屋都要高一截。

于瞻越看越怒,悄悄来到书房,想要再看一眼先师的住处,至少里面的旧席子没有撤掉,还是从前的样子。

出乎他的意料,谷里还有人对马球不感兴趣,留在书房里交谈。

于瞻略一寻思,闪身站在窗边,过滤远处的喧嚣,倾听屋内的声音。

“徐公子从前可不是犹疑不决之人。”一个陌生的声音笑道。

“乔先生不必多言,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况且我也没有‘犹疑不决’,说得很清楚:此事我不泄露,也不参与,徐某寄居于此,不做忘恩负义之人。”

“‘忘恩负义’的事情当然不能做,可若是无恩呢?多说无益,徐公子再等一等,看湘东王府对徐公子是恩多还是怨多。徐公子想必明白,形势逼人,济北王父子做不得主,芳德郡主的去留不在他们,而在徐公子。我相信徐公子是嘴严之人,等徐公子想通之后,一个口信就能将我传来。”

那人告辞,屋外的于瞻急忙躲开,探头窥视,见一名老书生走开,他不认识。

等老书生走远,于瞻又回到窗边继续倾听,屋内半晌无声,他于是往里面望了一眼,只见徐础正端坐桌前,看一本不知什么书,门窗未闭,嘈杂不绝,他却丝毫不受影响,读得极认真。

于瞻悄悄回到自己屋中,心一阵乱跳,仔细回想刚刚听到的话,喃喃道:“严师弟所言不错,湘东王府与徐础确已生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