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笑道:“宋生,说说哪里还可容身?”
姓宋的书生大声道:“哪里都能去得。东都尚有官兵数十万,投奔大将军楼温,可为帐下之宾。冀州无主,正好凭我三寸不烂之舌,说一个州主出来。便是秦州,英雄汇聚、豪杰辐凑,唯独缺一个谋主……”
众人大笑,纷纷驳斥,宋生寡不敌众,慢慢坐下,向桶里望去,“再来一碗。”
庄丁不参与争论,只守着饭菜,笑道:“就一碗,不能再加。”
“桶里明明还有。”
“还有几个人没来呢。”
“没来就是不想吃,难不成还等着有人送过去不成?”宋生毕竟是客人,没再坚持要添饭。
徐础吃完饭,起身出厅,心中略感失望,原以为天下俊杰尽归并州,他却没看到一个,或许真正的俊杰都被请进城内?
徐础一向自视甚高,这时却生出几分惴惴。
他不愿回草房里,信步在庄子里游逛,先去看望那匹瘦马,见它吃的草料与别的马匹一样,稍感安慰,抚摸它的脖子,轻声道:“马分良驽,人分高低,你的运气比我好多啦。”
旁边有人插话道:“马分良驽,疾驰而后知,人分高低,遇事方显明,何必斤斤计较于一顿饭食?”
徐础闻言一惊,扭头看去,见一人扶剑走来,身形修长,剑也修长,穿着像是书生,又像是道士。
“阁下教诲得是,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姓谭,谭无谓,不敢教诲大将军之子。”
“你认得我?”徐础又是一惊。
“不认得,但能猜得出来,阁下想必就是朝廷通缉的那位楼十七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