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早知道欢颜辈份高一些,突然听到张释虞称她为“姑姑”,楼础还是一愣。
没过多久,欢颜到了,也是一人进园,直奔水边小楼,进来之后先摇摇头,“你们两个……”
张释虞脸红了,楼础受到感染,也觉得脸热,上前拱手道:“郡主大恩……”
“别谢我,救你的人不是我,是大将军,他坚持要给你留条活路,梁太傅和梁洗马没办法,审你必然要牵连到大将军,不审你又说不过去。一旦送到廷尉府中,一切口供都得公布于世,所以他们宁愿先让你逃出去,等到以后需要的时候,照样还能治你的罪。”
道理是这个道理,若非欢颜先开口,谁也不敢提出这样的建议。
楼础深揖致谢,不再猜想大将军和兰夫人的用意。
欢颜躲开,“我也有一点私心,天下昏昏,败乱将起,十七公子此去并州,若得一展宏图,勿忘今日之别。”
“妹夫要去并州?”张释虞惊讶地问。
楼础点点头,他当然要去并州,也只能去并州。
张释清不知何时出来,站在楼梯中层,插口道:“欢颜郡主总是想不开,天天将乱字挂在嘴上,天成朝精兵猛将众多,还怕一群乱民不成?其实我明白,你就是想找个借口帮楼十七。”
欢颜的脸色也有点红,张释清转身上楼,大声道:“我可不要他记得,我们说好了,今后再不见面。”
张释虞尴尬地说:“妹夫别在意,妹妹年纪小,不会说话。”
“我不在意,这就出发吗?”
欢颜只是过来告别,送来一些礼物,张释清也不能随便出城,张释虞带着楼础上车,一直送到城外的十里亭,留下一匹好马,拱手告辞,“天下大势我看不懂,可能会乱,也可能不会,妹夫走得越远越好,并州沈家未必稳妥。”
楼础致谢,翻身上马,望一眼东都,望一眼驿站的大致方向,策马上路,心中所想尽是母亲吴国公主。
她说:“你是我的儿子,你不姓楼,应该姓徐……咱们都是吴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