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使得齐国的战略全面失败,也向天下诸侯展示了墨家这十余年隐忍生聚之后的强大实力,必然会逼得四面鏖战的魏国媾和。
到现在,齐国的战略实际上已经失败,从齐国战略的角度,墨家已经获胜,这时候媾和,费国的事齐国不可能再干涉了。
但是田午、田庆根本不知道墨家的战略,也根本无从想到以墨家的战略而论,这一战还远未结束,从战争之初,墨家就是要让齐国二十年无力染指泗上,衰败内乱!
在田午看来,既已失败,那么最好的结果就是体面的媾和。
但现在,墨家在谷邑的一些举动,让田午极为不安:墨家做那些,莫不是想要长久占据济水?
真要那样的话,体面的媾和似乎都没有可能。
而这一战对于田和家族来说,更是一场难以弥补的失败:田和想要在死前为儿子铺路,却不想这路没铺好不说,反而砸了自己的脚。
也就是说,从南济水之战的结果传到这里的那一刻,要考虑的就不是获胜之后的田和的态度,而是要考虑失败之下田和的态度。
若是获胜,田和威望如日中天,君权威严,说废掉田午宗子身份就可以废掉田午的宗子身份。
而如今已败,就算返回临淄,大军在手,田和威望全无,公子郯蠢蠢欲动,这时候不要说不可能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反目,就是想要反目也要考虑会不会儿子先干掉自己。
田庆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田午也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他之前是用一种静止的眼光却看待事件的发展,用田和威望中天的态度去考虑自己不遵父命返回临淄的后果,所以才会有些担忧。
现在墨家大军已经兵临平阴,这时候父亲不敢说半句狠话,只怕还要求着自己回军。
田午再次请教道:“那么依您之见,应该如何?”
田庆道:“如今的局面,墨家围困平阴,如水边垂钓之人,等我们上钩。大军不分兵,尚且未必能胜过墨家,况于分兵疾进?”
“鞔之适主力在平阴济水、公造冶之军就在费地环顾。我军若撤,公造冶帅军疲扰,鞔之适伏兵在前,我军焉能不败?”
“如今武城在手,却是一处可以阻挡公造冶疲扰的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