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君道:“人皆求利。多是利于自己。”
柘阳子笑道:“那么,人们选出代表来制法执政,制定的都是有利于自己的法令政策,这不就是爱己吗?所以说,墨家的仁是爱己,他们的制度也在践行爱己,而一旦要践行他们的‘仁’,就必然会出现……选贤人为代表制法的事。”
“这样一来,君主哪里还有资格行天下主流的仁政呢?天下主流的仁,是爱。要在上位,如养马,可以爱马;如牧羊,可以爱羊。若人人爱己,又因爱己而制政,怎么会有仁呢?所有的政,都是人人爱己而推出的,怎么牧羊?怎么放马?”
“所以,以墨家的仁为爱己而推,天下的君主必然惶恐,这是墨家还隐瞒于天下诸侯的,我们可以写出来,以传告天下。”
费君依旧没转过来这个弯,轻笑道:“这不是要与墨家辩论,说这些难道有什么用吗?”
柘阳子睁大眼睛道:“怎么会没用呢?”
“要把费国的事,变为天下事。要把泗上的事,变为礼法规矩之争。”
“费国,应该率先反对墨家的道义、揭露墨家的野心,将费国社稷的事变为天下诸侯为维护规矩的大事。”
“这样,必能让齐魏出兵,天下震荡,让泗上成为天下的火药桶,拉动天下大乱,方可保您的社稷啊!”
“这件事闹得越大,对您越有利;杀的人越多,您的地位越稳固。若是您先在费国举刀屠戮墨者,驱逐墨家,那么将来天下会盟便有您的一席之地啊。”
“跳出泗上,搅动天下,社稷可救。若不然,便是死结。行此策,可解结。”
第六十四章 所谓义
费君从未想过这么大的事,费国小国,哪里感想什么天下大势?
柘阳子的意思,竟是要让费君决断,用费国为饵,将天下诸侯拖入其中,高举反对墨家的旗帜,以恢复礼法、仁德为名,引动天下大乱,从而保全自己的君位。
如果诸侯出兵,那么大义之名就是反对墨家,因此不能够趁机侵占费国的土地。
这正是师出有名、事成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