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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自投靠墨家以来的战略构想,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已经不能靠暗中影响来完成。

既然投身墨家,看重了墨家的组织性和墨家的道理,看重了上下同义改组之后的行动力,那么就必须把这些东西挑明来获取支持。

否则,他孤身一人,什么都做不到。

这是他憋了许久的话,选择今日来说,不只是因为时机已经成熟,更是因为墨子已经苍老。

他必须要保证墨子去世之前,墨家高层的想法是统一的,靠着墨子压制住内部的分裂,从而在这段混乱的时期尽可能发展,造就将来不可逆转的天下大势。

宋楚不同,不只是体量大小的区别,更是贵族力量与国君力量对比的巨大差异。

在宋国,无需依靠国君与贵族的矛盾,可以依靠商丘民众直接在围城之际一举弄出大动静。

在楚国,就必须依靠楚国战败急需变革、依靠变革必然会受到贵族阻挠、依靠逐步提升血统低贱的民众组织在墨家宣义部之下,与国君一同压制贵族的局面。

暂时的盟友,可能是将来的敌人。

但适最不怕的,就是将来,因为墨家只要定好了长远的战略,发展速度远不是国君所能比的。

渗透楚国,远比渗透三晋机会更大,三晋变法之下,已经很难有均衡局面暗中发展的机会。

正在众人还琢磨适这番话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哨响,不多时跑来一名墨者,与众人相见后道:“楚右尹昭之埃,求见巨子,已至沛。”

众人一怔,适刚刚说完楚国的事,不想昭之埃便来,不由都笑。

墨子挥手让那名墨者离开,示意自己知晓了,便对适道:“你说的,具体如何,尚需详细,约部首与悟害齐聚商讨。”

一番话,实际上就是在大略上认可的适的构想,只要能够拿出足够完善的计划,总是可以尝试的。

未必同意,但现在至少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