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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这些,虽然都是借口,但这借口却可以堵住天下众人之口,因为这就是天下的规矩,天下人基本都能接受的规矩。

违背了这规矩,就要挨打,或者说就可能挨打。

公造冶知道,楚王不可能有什么利天下之心。

但与今日之前,没有一个君王因为利天下或者害天下这样的理由出兵。今日之后,似乎天下间又多出来一个战争理由。

而这个战争理由,则是合乎墨家的规矩、墨家的理念的,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至少做到了名义上有人重视“利天下”这三个字了。

公造冶想到墨子奔波一生,在适出现之前,没有一个君主愿意哪怕敷衍地说一句“利天下”之类的话。

即便愿意五百里以封的越王,那也不过是被公输班改造的楚舟师暴打之后,无可奈何想要对方楚人的技术优势而已。

公造冶想,这与当年公尚过说越王之时有些相似,楚王看重的还是墨家的技术。

但区别就在于,如今的技术革新太过重大,重大到楚王为了这个,可以敷衍地说一句“利天下”的道理。

即便是敷衍,那也说明这一切足够沉重。

公造冶想着年前的三家分晋之事,在想着今日密室之内楚王说利天下之语,恍惚间觉得仿佛是春夏的第一声雷:这天下,要变了。

周天子的规矩,已经等同于没有了。

三晋请命于天子伐齐,便是周天子规矩最后的残光。三家封侯的钟鸣,便是周天子规矩彻底崩溃的挽歌。

只是这天下,新的规矩,还没有出现。

天下的新规矩,会是墨家立下的规矩吗?

公造冶想,天下终究需要一个新的规矩,从如何丧葬是三年还是三日、如何制法是从民还是贵族秘密、从天下征伐是违背周礼还是违背利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