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说,一个游士都不能顺从墨家的义,那是不可能的。可要是说即便觉得有道理,却依旧喜欢俸禄功名,那样的人才会更多吧?”
“您为了一些不好的可能性,就舍弃更多的可能吗?”
“如今,您要变革,需要学习耕种稼穑、军阵火药、九数方圆、筑城盖庐、编制什伍、冶炼铸造、机械木器、法令施行……种种这些,天下墨家至强,您不派人来我们这里学,又去哪里学呢?”
“仲尼已逝,天下学问之首,在于墨家巨子。难道您认为论及这些事,还有别人比我们墨家更为擅长吗?”
他这番听起来极为狂妄的话,于此时竟并不突兀,也不让楚王反感。
楚王相信适的话,也明白适说这些话的底气与自信,所说的那几件事,只怕的确是天下间无人能及。
哪怕仲尼复生,有些事还是比不上的,单单是稼穑之学、机械木器、九数方圆,恐怕依旧不能及。
沛县到底是怎样的?
墨家是如何施政的?
稼穑之学与铁器牛耕之下的法令又该是怎么样的?
没有贵族掣肘的县邑又是怎么治理的?
那些火药的使用又该如何训练?
赋税水利如何建设?
种种这些,楚王明白都是需要学习的,也是自己将来变革大计中不可或缺的人才。
况且,墨家终究是胜利者,向胜利者学习,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楚王听了适的话,思索许久,终于说道:“如此,寡人应你们墨家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