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漫长的过程,也是一个不断渗透深入修正墨家原本思想的过程,适用了数年。
也因为墨子本身对于鬼神的态度只是希望来约束众人,这才累计到了今日。
墨子问出沛县义师的问题之后,冷静地反问道:“就算这件事做成了,如何达成约束?如何让宋公、司城、六卿承认且不反悔?”
“适有个看法,事已至此,今日就听听适如何说。”
这不止是守城的军事问题,在这种事上适是有发言权的,他也终于找到机会,将自己的计划全盘说出。
获得沛县自治的地位,这是一开始就定下的基调,不需要再说。
而利用贵族之间的矛盾,以势力平衡来保证这个成果不被反悔和被接受,才是今天要谈的问题。
是靠盟誓之后鬼神的约束?
还是靠矛盾之中势力平衡来约束?
这便是适要说的一切。
墨者内部,不少人并不信鬼神,否则也不会在墨子生病之后,诸多弟子来质问墨子鬼神的赐福去哪了——先生你可是最明鬼敬神的,你都没得到赐福,我们还能信吗?
墨者内部,不少人是原本的贵族,对于贵族的糜烂生活和无耻道德早已厌倦和恶心;不少人原本只是农夫百工,对于贵族有天然的怨恨和不信任;不少人原本是市井游侠或是刺客,对于贵族疏无半点敬意……
这种情况之下,适的说法很快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毕竟,大方向没改变,看起来改变的只是大方向达成之后,如何约束的“小事”。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为了这件看似无意的“小事”、这件看似临时起意的“小事”,适早在三年前就开始埋下了一首童谣来挑拨矛盾。
因为适根本就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早知道商丘被围的事,从一开始就一直在为这件战国初年的大事做着准备。
这件事涉及到太多,而太多又是除了适之外没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