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知道前些日子的麦粉事,却是第一次听墨者亲口说出获利百倍之事,他们哪里能不信?
顷刻间,各种惊奇、叹息、讶异的叫声和神情出现在这些人的脸上。
适道:“常人都认为我们墨者自苦以极,那我们要钱是做什么用?还不是为了行义?行义有不同的方式,跟随我们去做这些工匠事,我们可以得利行义,你们也一样可以得利,分出一些与你们,总归高过你们每年所得。况且,旁人或有拖欠,我墨者可有不守信诺之事?”
这话说的确实没错,有数百墨者之前积累的名声,这信守承诺四个字不但可以让贵族相信,也足以让这些手工业者相信。
人群中有人道:“这年月,连君上司城都有不守信的时候,但要说墨者一言,我们却是相信的。”
“就是,我们信得过。”
輮辐一听能得利什三之上,心头也已火热。
适见这些人已经相信得利之事,便道:“说起行义,不提麦粉之物大利天下,便是你们帮着墨者一同制作木器,我们付钱与你们,可那些利天下的木器却是实实在在出现了。那你们说,你们是不是也是用自己的方式行义呢?既能得利,又是行义,难道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吗?”
凡事都有不同的说法,对这些非墨者的手工业者而言,利润是最能牵动他们心弦的。
但除了物质所得之外,精神的享受也是必须的,而且还能够潜移默化地让他们逐渐接受行义的说法,也扭转外人看来行义必然自苦的看法。
适用这种方式狠狠夸奖了这些手工业者,让他们的心灵上得到了极大满足。而又不单单是精神的满足,更有物质的基础。
这一张以利为皮、以义为馅的大饼掷出去,众人的心思也更加活络,纷纷讨论起义利之辩。
待讨论一阵,适又道:“如今你们心思已定,但有个迫在眉睫的事。今年的军赋,还没有缴纳。不缴纳军赋,要受惩罚,这你们都知道。所以才有了之前我说的工匠会之说。众人合力,术业专攻,其效倍增,这便是交相得利之一。众人相聚,各自交流,互有学习,这是交相利之二。”
大部分人都认同的时候,輮辐问出了一个他很在乎的问题。
“这工匠会是怎么样的呢?是不是和工官一样?”
适大笑道:“当然不是。诸位费劲辛苦,终于不再从属于冬官,难道我们墨者竟要将你们送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