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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手工业者最怕的,就是失去好容易得到的自由身份,重新成为那些官营手工业者,哪怕是换了个名目也不肯,之前留下的阴影太深。

輮辐的这话,引来几人的不快,觉得这是在侮辱行义的墨者。

可大部分人却没有出言,毕竟这也是他们很关心的事。

听适这样一说,众人最后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听起来,似乎只有好处而无坏处。若是别人和他们这样说、哪怕是王侯大夫,他们也未必信,可既然是墨者这样说,他们确信无疑。

这便是几十年积累的信用,这信用价值万金,可倾城国。

“既然大家都觉得可以,那我便说一下。入了工匠会,大家总要有个头目。有能则举,不避亲仇。既是这样,那我说,便请子墨子与斧矩斤为这木工匠会的头目,如何?”

这意见更无一人反驳。

墨翟与斧矩斤之名,在木匠行业谁人不知?再者两人又都是行义多年的墨者,最是公正,若选别人他们也信不过。

可輮辐还是不放心,问道:“那若退出这工匠会,有何惩罚?”

适佯装奇怪道:“怎么会有惩罚呢?司寇的事,我们怎么有资格管呢?况且你们又不是墨者,我墨家之禁也管不到你们。只要守约就好。不过要说这惩罚嘛……也不是没有,但只不过这惩罚不是你们现在能有的东西。”

众人不解,适笑道:“将来入了工匠会之人,墨者若有什么磨盘之类的大利天下之物,当然是教会工匠会内之人。有什么大的得利之事,也是以工匠会为先。将来若退出,那便没有了,你们说这算不算惩罚?”

一干人都笑,輮辐也终于放下了最后的心,连声称赞。

适趁机道:“只是子墨子身为墨家巨子,行义繁忙。斧矩斤也是墨家不可或缺之人。但墨者可选一人,以替二人为工匠会首领。凡事大家相商,具体的事咱们日后商量,但这首领前期必须是我墨家之人,也是为了公正得利,大家意下如何?”

“这工匠会先按照大家年入什二之利,付给大家今年的年资。这一年便先学那些木器之法,先完成今年军赋。越明年,便可自行获利,有什么事一同相商,工匠会内不再各自争竞。以今年为准,超过今年的利,从利中每年缴什一为工匠会公用钱,以什一为行义之用。大家以为如何?”

这又是个现在还没有在手中的利,众人抛洒起来也不心疼,反正以今年来算年景还算不错。按照今年得利,若无改变,百年之内基本也是这样了。

这超越今年之利还未出现,况且只是取余利的十分之二,若得利不如今年这工匠会自然消散,也根本不需要缴纳那什一的公费、也不用缴纳什一的行义之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