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树下的先生讲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这是个在他看来简单的逻辑,所以他低头思索的当然不是这件事。
年轻人名叫适,适合的适,削足适履的适。
之所以起这样一个名字,是因为家里是鞋匠世家,父亲除了做鞋,说的最多的话便是问问客人这靴子适不适合,由是给儿子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至于姓,这是个王侯将相的确有种的年代,姓对于一个靠做鞋匠为生的家庭而言太过遥远与奢侈。
于此之前,能在史书上留一笔的人,非富即贵。
只不过某种机缘之下,适的祖先也算是史书留下一笔的人物。
留下一笔,未必留名。
只是留下了痕迹,成为故事的配角。
这个故事叫子罕忧邻,适的祖爷爷当年就在商丘当鞋匠,自家与子罕为邻,影响了子罕家的墙壁。
司城即为司空,为了避宋武公子司空的讳改为司城,子罕又是子姓,实乃宋国的强力封臣。
因为墙壁的问题,子罕要强拆让其搬走,适的祖爷爷便说你拆了那些找我做鞋的便找不到我、找不到我便不能找我给他们做鞋、我不能给他们做鞋便吃不上饭。
于是子罕便留下了千古美名,至于说让的邻是谁,后人也只知道那是个做鞋的皮匠。
如今子罕早已作古,但那堵墙仍在,每每有人经过也会指点一二说说当年子罕的贤德。
墙外做鞋的人依旧子承父业地活着;墙内让邻的人虽已故去,可是后代终究会有乐毅、乐羊子、乐臣公这样的人物,这是个王侯将相确有种乎的时代。
鞋匠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