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璘等人看着惊奇!
不久,大船就靠岸停下,然后从打头的船上下来一人。
此人,中等身材,粉红色面皮,深目高鼻,碧睛黄发,戴一顶桶子样浅边帽,身披一领大红小呢一口钟,不像人来似像鬼。
火万城和王良为吴璘介绍完白瓦尔罕,李衍特意派给吴璘的军师祖士远就道:“时才听了火、王两位好汉说起先生的战车,又匆匆一瞥先生的战车,小生斗胆猜一猜,此战车莫不是吕公车稍做改造?不是小生多嘴,若是在边庭之外沙漠地上千里平坦的所在交兵对阵,用那吕公车最为胜算,如今却在内地,山林映掩,七高八低的路途,即有平原亦不过十数里开阔,此等处亦用吕公车,岂非大器小用?”
白瓦尔罕道:“老先生只知你那中华吕公车利害,却不知那吕公车虽好,却如何及得我这战车?我这战车,唤做色厄尔吐溪,用你们汉字翻译过来就是‘奔雷’二字。那吕公车四轮六马,四根车辕,马在前,车在后,转折最笨,四平八稳的所在地方才好驰骋,况且马既在前,最易受伤,一马伤损,全车无用,遇着小小坑堑便跌倒了,再也扶不起。怎比我这奔雷车,却是车在前,马在后,平坦处马驾车,险难处车带马。三轮八马,只用一根车辕,妙处只在那小轮上,转折最灵。车下有板,轮边有尖脚,那怕八尺阔的壕沟、五尺高的拒马,都阻他不得。毂后又拖两扇铁篦,防敌兵撒铁蒺藜搠马脚,遇着铁蓖便扫了开去。若是收兵回时,将马头带转,仍可马前车后,倒退而回。弓弩铳矢仍向着外面,敌人不能追逼。随地扎营,便将车来作围垣,人马都歇在里面,车内便是账房,胜如铜墙铁壁。只有高山不能上,杂树林内不能进去,余外都去得。那吕公车如何及得?”
说罢,白瓦尔罕便教手下人将奔雷车驾一辆过来,给吴璘和祖士远等人看。
不多时,轮鸣毂响,白瓦乐罕手下的人便驾了一辆奔雷车过来。
吴璘和祖士远等人看之,只见:
那战车正面刻作一巨兽头面,油漆画成五彩颜色,两只巴斗大小眼睛直通车内的上一层,便当作两个炮眼。
巨口开张,中一层军士俱在口内,弩箭能从那口内喷射而出。
下一层便是巨兽颏下,六枝长矛、四把挠钩当作须髯,里面钩矛壮士俱披铁甲。
车的周围俱用生牛皮、蘑菇大钉钉牢,里面垫着人发,头发里层又铺绵纸,所以枪箭弩炮万不能伤。
车后一辕四衡,驾着八匹马。
车上又有小小一座西洋楼在兽额上,里面立得一个人,执着一面令旗,为全军耳目。
白瓦尔罕又教人将那车打开,请吴璘和祖士远等人看里面的机括。
下一层钩矛,中一层劲弩,是不必说,惟有那上一层的两座连铳甚是利害。
白瓦尔罕讲解道:“那铳名唤‘落匣连珠铳’,上面一只铜戽子,容得本铳四十出火药、四十出铅子。但将铜戽内火药、铅子加足,又将下面铳门火药点着,那铜戽中的火药、铅子自能落匣溜入铳管向外轰打,不烦人装灌便铳声络绎不绝,直待四十铳发完了方止。若四十铳不足用,只顾将火药、铅子加入铜戽,哪怕千百声,陆续发出不断。更防铳管热炸,铳下各备大小壶一把,频频浇灌。那铳能射一千余步远近,都从巨兽眼眶中发出。车后又有四个翻山轮,激那石子飞出去。石子大小不等,小者飞得远,大者飞得近,也有数百步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