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鼎香楼’的粉条,怎地就要好吃一些?”
“倒也不是甚么不传之秘,掌厨的好汉弄这粉条,是加了冰块的。寻常铺子,哪能给你冰块用?”
“冬天还怕少了冰块?”
“啧,今年是个暖冬,杀蛟滩连个冰碴子都看不到。再说了,人家掌厨一年四季都用冰块,你当是胡来的么?”
“也是,吃食难得就是口碑,如今武汉行市,你要是口碑差了,牌匾趁早摘了,免得亏的底朝天。”
“来来来,走一个,小弟先敬三哥哥一杯。”
“如今这商铺酒楼也用了瓷器,当真是……不一般啊。俺七八岁那光景,莫要说甚么瓷器,就是个瓦罐,碰了个缺口,都舍不得扔了,横竖都要再打磨一番,用个三五六七年的。便是坏了,做个喂鸡的槽儿,也是好的。”
“说这个作甚?俺们在武汉做事,腌臜事体少了恁多,横竖不必跟京城的官儿一般,寒暑两孝敬,一年下来,俸禄折进去不说,还要倒贴。”
“年余到了,说这些个作甚?来,再敬三哥哥一杯。”
“我先干了,请!”
张利又喝了一杯,连忙夹了一筷子粉条下去,喝的有点猛,吃了口粉条,顿时把酒给压了下去。
如今官场喝酒,老酒已经少了,反倒是高度酒越来越多。武汉这里,除了曹夫子一块儿的喝老酒,其余的,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寻摸着烈酒来喝。
前者是买醉痛快,后者是为了爽利酣畅,也算是殊途同归。
武汉的生活节奏太快,即便是应酬,也和别处大不相同。以往应酬,酒过三巡是起码的,什么歌姬舞姬的表演都要来一下,一次非正式的应酬,也要去了二三个时辰。
但此时的武汉,什么都是快,应酬虽然也会七拐八拐不入主题,但只要进入步调,很快就会出结果。
倘使都是二世祖,为了“醉生梦死”,也多是喝个烈酒喝到“断片”才觉得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