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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造反这么容易,那倒是简单了。可惜光有一口胆气,也撑不了多久,没有“社会科学爱好者”一起跟着搞事,折腾一万年都是失败。

“既然必败,这又何必呢?”

有人叹了一声,有些感慨。

老张笑了笑,便道:“这种想法要不得,你不去闹一闹,皇帝哪里会晓得这德州不是只有扒肘子扒鸡,还会扒你裤子?‘五姓七望’的‘贵气十足’,从来都不是嘴上说出来的,那也是炎汉以来,跟朝廷跟皇帝斗了历朝历代,才有了这‘贵气’。”

“要是平白给你一个‘富贵’,怕是也承受不起啊。”

说到这里,有人也是感慨,“贞观以来,‘五姓七望’也不是没有斗。朝廷摊派官吏,到了地方,便是个摆设,国法不如家法,律令不如家规。可若不用‘五姓’,这便是‘国中之国’,更是混沌。只是斗着斗着,贞观皇帝比前头的皇帝强,居然把‘五姓’压了过去。”

“使君说的道理,就是如此了。世家是斗来的,豪强也是斗来的,从来没有平白的富贵。不斗的话,老天不掉富贵下来。”

“道理摆在那里,其实大多都知道。只不过愿意提着脑袋斗一斗的,还是少数。”想要平白就捡来“权利”,这等好事,只能指望“救世主”。数千年以降,愿意把“权利”无条件让渡给底层的“大救星”,有几个?

怕不是给了之后,反手就会有人把这来得容易的“权利”,又很轻松地“夺走”。

“那……使君,这一回若是真的闹大,武汉当如何?”

这个问题一出,众人都是有些紧张地看着张德。

老张哈哈一笑:“当如何?卖东西喽。朝廷要采买,给了就是,拒不赊欠;河北民间要采购,照样也给,武汉只认开元通宝、华润银元。难不成,我们不卖,别人就不卖了?恶事做了就是做了,怕甚?”

一众心腹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惋惜。

从“高尚”的理想来说,他们更希望李奉诫那样的人生追求;但从人性出发,他们何尝不想也混个“元谋功臣”,到时候大富大贵公侯万代。

只是后者终究是带有强烈的感性思量,在武汉混得久了,“公侯万代”那就是个屁。贞观朝都死了多少公侯了?还不说武德朝。至于历朝历代,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你们也不要觉得这是发甚么‘国难财’,德州乃至河北的事情,早晚都要死人。死多少人不知道,但死人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这一代的人死了,皇帝也就心中有数,下一代就不会盘剥恁多,原本拿一半,下一代兴许就只拿四成。多出来一成,能活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