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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勋此时正专注向前,眼见彼此距离越来越近,只要迈过门槛,之间再无遮挡,一扑既至!

然而他前脚已经抬起一半,却陡然听到沈哲子言及他身世秘辛,一时间偶有错愕,同时不乏慌乱,强笑一声说道:“门户家事,稍后再说,还是先将台令呈于驸马罢。”

说着,他的前脚已经稳稳落在了门槛之内,半身也已探入,然而片刻后却是身躯骤然一僵,因为眼角余光已经看到室内门侧后方,正有数名兵卒手持劲弩直对着他!

“这、这……驸马不愧大镇名将,身畔守卫如此严密,若有藏刃怀奸之徒,绝难近身!军务相托,实在是正得其人啊!”

弹指间,司马勋心内已经掠过千百念,并不觉得自己露出什么破绽,因而在稍有惊悸之后,还是强笑一声说道。

沈哲子闻言后也是一笑:“这也不尽然,我身畔虽然广有家人心腹待命,奸邪之徒自然难近。但若是我招至身前,则又不同,仆射觉得呢?”

司马勋听到这话,心弦不免更加绷紧,额头上已有细密冷汗沁出,但却不敢稍动。这么近的距离被强弩所指,他若敢有异动,只怕即刻就要为劲矢贯穿!

“眼下尚在郡中府内,我乃台遣中使,驸马何以如此警惕,实在不必环置刀兵锐械。”

司马勋又皱眉作态说道,他还是在赌,赌沈哲子并未看出他的破绽!

“司马勋?我且先这么称你,其实我本来昨夜便要动身北上,因要接待中使,多留一夜。你是什么人?若是过江来要凭武事勇节求进,我或可高看一眼。一个冒籍谗进之败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在你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讲到这里,沈哲子已经后退一步,彻底行入房中,而那几名持弩兵众也都再上前一步,意味已经极为明显。

“你、你……你怎么……”

到这一刻,司马勋所有心防才被尽数击破,明白到自己真是自投罗网,对方早就对他心怀戒备了。可是,他又是怎么得知的?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几个月前与其部下的那些小隙纠纷?

“我豫州良卒,勇武敢战,临阵不退,却被你这奸贼生生打断手足!你道此事就可轻易揭过?若你只是一介寒伧,我可怜你身不由己,不必再作追究。本身便是谗侫求幸,害了我的手足,还想安立于都?我只是无暇抽身归都而已,但你在都中处境如何,俱都有耳目监望!”

沈哲子冷笑一声,示意亲兵将司马勋反缚起来,这才行到近前,凝声道:“王虎豚诈以我的名义使人迫你,今次其家又在台内使力将你拔用清职,遣你入郡,这是怀的什么心?莫非你们以为我也如你们一般只是豚犬之才?大战在即,我不愿奸邪丑事外扬,致使人心动荡,此前你若乖乖归都,我可容你暂活战后,偏要寻死!”

“你、沈维周,你欺人太甚!我不过伤你几名兵卒,竟然使人追我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