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有劳二兄!”
经由沈牧这么一闹,厅中气氛欢快许多。沈哲子听到沈牧要把麻烦往自己这里塞,抓起案上镇纸随手砸了过去。他还未离都时,这件事便露出一些端倪,等到刚一回城,他家小喇叭沈云便幸灾乐祸告诉了他这件事。
沈哲子当然不能坐视这种胡闹,事实上台中王导对此早有规划,那些查实无所依靠的女子,未来都会由少府出面接受下来,拣选一部分以充宫用,另一部分则暂时供养下来分赏有功。
沈哲子虽然颇为抵触拿人当做礼品,但在时下而言,只要能给这些女子一个眼见的活路已经是最好,再去讲究什么人权那是愚不可及。这种事情沈哲子也不好直接插口,他是打算等到行台归都,由公主出面去说动皇太后组织这些妇人做一些织绣生产,一方面让这些妇人有些活路,盈利也可在来日充作宫用。
不过眼下倒不必对沈牧点破,就是要让这个家伙记得今次的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肆意妄为!西汉有个大仲马中山王刘胜,儿孙满堂,昭烈皇帝刘备、刘琨刘司空,乃至于后世大诗人刘禹锡,都是这位大王的后人。沈哲子可不希望他家再出这么一位人物。
“若是钱帛之类,那都不必再提,说了也无用处。”
借着沈牧的发言,沈哲子索性直接表态道。无论如今的台苑还是京口的行台,家底都将告罄,绝无可能再做此类奖赏。否则王导也不会冒着得罪诸多人家的风险,以土地去平复人心、稳定局势。
众人听到这话后便会心一笑,他们未必人人视金钱如粪土,但也绝没有达到沈牧那种即将山穷水尽的地步。于他们而言,当然是官爵权柄更有吸引力。
“不如我先说吧。”
杜赫在席中扫视众人一眼,他与沈哲子早有默契,当然也明白今次会议的重点在哪里:“江东乱事将定,形势仍然不容乐观,尤其豫州故土尽亡,羯奴已成抵喉之患,不得不重视啊!”
“这是一件正事,道晖详细道来。”
沈哲子坐正了身体,示意杜赫说得更深入一些。
早在苏峻叛乱之前,杜赫便知沈哲子有用事江北豫州之念,而自己也一直在为此做准备。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覆舟山与那些豫州降军沟通交流,对此了解自然更多:“覆舟山之豫州所部,督护两人,樊严和陈综俱为世居豫州人家……”
随着杜赫的讲述,众人神色也都渐渐凝重起来,实在是因为北地形势实在不容乐观。
古来有言,守江必守淮,而若要守淮,豫州这里便不容忽视!甚至于每当南北对峙局面出现时,对于这个区域诸多军事重镇的掌控,便是南北国力最直观的体现。
人言王导有兴废立鼎之功,而在这大功之下,一个最重要、最基础的保障就是祖逖的北伐。祖逖这一场起初不被人看好的北伐,尽复河南之地,给东晋朝廷提供了一个最重要的军事保障,这才是能够苟延残喘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