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望我!”
一个清亮的声音压过了道旁其他人的欢笑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女子正站在车厢上,笑靥如花对着道上沈哲子连连招手。
“她、她是哪一家的女郎?她凭什么、她怎么敢喊我家郎君作阿奴!”
公主亦听到这叫嚷声,小脸更是纠结气愤,语调都有了几分扭曲,就连她都没好意思这么亲昵的称呼自家夫郎!
然而正在这时候,突然车帘被打开,旋即身上挂满花环的沈哲子探出头来,伸出手对兴男公主招了招。兴男公主试探着上前,将小手放在沈哲子手心里,旋即整个人都被扯出了车厢,低呼一声后,整个人稳稳的落在了沈哲子怀中。
将兴男公主横置身前,沈哲子一手紧紧揽住女郎娇躯,继而策马扬鞭,一路疾冲到了前方高坡。沿途不断响起尖叫声,鲜花更如雨点一般洒落下来,徐徐难以平静。
沈哲子勒马高坡上,低头去看,怀中小女郎双眼紧眯着,嘴角轻抿,只是那娇美脸庞,却如透出光一般的闪耀。
耳边听着周遭嘈杂尖叫喝彩声,兴男公主紧紧偎在沈哲子怀内,语调怯弱又颤抖:“坏家伙,你吓到我、我……我一世都忘不了,沈哲子,我……”
望着高坡一路蔓延到大道上的五彩斑斓花径,沈哲子将公主拥入怀中,引吭长啸,更引起了一阵高亢的喝彩声。
何止是兴男公主忘不了,场中这众多人日后回想此一幕,大概这画面也都会历久弥新。
沈牧指认沈哲子,除了爱玩笑以外,也不乏要给兴男公主添添堵,找到一点身为伯子的尊严,却没想到这夫妻俩都出尽了风头。
尤其看到公主紧紧偎在沈哲子怀里共乘一骑,从发梢都洋溢出一股浓郁的甜美,这让他更感觉意兴阑珊,继而抚着高高发冠对左右人说道:“你们猜,维周所乘那匹马是不是骟过的?我最知他骑术如何,若不是骟马,他怎敢载人狂奔?”
大好的气氛,被这一句话破坏殆尽,旁人正有感于这男女璧人相得益彰的美好一幕,这大煞风景的家伙居然讨论那匹马是不是被阉过!
“狂贼怎敢恶语向我沈郎!”
有正双眼迷离望向高坡上的别家娘子听到这话,顿时柳眉倒竖,招呼左右,抓起土块泥巴掷向沈牧。
区区一两个女子,沈牧还不放在眼中,大笑抽飞掷向脸庞的土块,可是不旋踵,他便看到其他人也转望过来,心内便是一凛,急忙勒转马头狂奔,随即身后土块如雨点落下。幸亏他的马是不曾骟过的,否则差点要被沙石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