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保守的地方执政官,也已经被工业提供的利税就业绑架,越来越多的工人、工人家属受益于工厂。越来越多的工厂老板受益于工业党崛起。这就是新老权利的替换,相对于老的农场主乡贤、新的资产阶级对地方官府‘议价能力’强化的多,这就是工业人崛起,老贵族的落寞。这个过程会有斗争,但不可逆转。”
“基于工业红利,新的工业党地方官员,他们对中央的‘议价能力’在丧心病狂加强,此点没人比吕惠卿理解深。这个过程中,工厂主受工人助推,工业老师受到工业学子助推,你们工业党官员,又受到他们全部人的助推,中央又受到你们助推。这是星星之火的燎原态,早已经过了可以被腐儒党扑灭的阶段。”
“若在五年前,没我的确不行,我一卸任工业党就会被腐儒拍死。我一卸任,地方的工厂老板们,就会被农场主乡贤们派狗腿斗死、咬死、骂死、栽赃死。那时他们没有‘议价能力’是因为地方官僚没看懂他们是什么。现在,工业已经形成趋势就不再可逆,这是因为利益和权利的比重已经替换,这就是唯物。”
“我是个复杂的人,上述东西其实我不愿意看到,但这就是唯物的规律,我也逆转不了。而我不想看着我生下来的孩子、不可逆的长成我讨厌的那样。所以各位不要在为难我,也不要在为难皇帝。我对大宋的服役已经完成,孩子我生下来了,不要逼着我去面对不讨喜欢的孩子、从而相互产生心病和矛盾。我有我的坚持,我一生最不想的就是明知扭不正,却使劲拿皮鞭抽我自己的孩子,如果沦落到这地步,那我和腐儒理学党有什么区别?”
一口气说到这里,这些工业党核心人物不但心中有了底气,也终于明白了大魔王的为难所在,他是真的怕了。就像好色少年管不住雀雀、生了个儿子出来后却不知道如何面对?
以他范仲淹似的心态,这个“工业儿子”生出来后必然会成长为他不喜欢的形态,却是工业党的不灭之火已经成型,这就是他留给大宋的“桌子”,他说:桌子在总有人去坐。
上述不是装逼,是王雱的肺腑之言,将来大宋什么样,王雱比谁都清楚。工业党已经不需要保护,只能是其他人祈求工业党手下留情。
大宋的将来情景,后世美帝那教科书似的历史已经明明白白写着。
贼鹰的大开发时期,新兴工业资本以“外来者”姿态,全方位和地方乡贤、即红脖子农场主们的血泪拉锯会全面展开,这就是历史的不温柔。
工业是一头绑架了贼鹰联邦政府的怪兽,但持有绝大多数土地的农场主乡贤们,他们土地上埋藏着无尽的资源、矿产、石油等宝藏,那是工业党窥视的,于是,无尽的拆迁和反抗拆迁运动就此展开。
鉴于利税和竞选资源不对称、工业党拥有对联邦政府的最强议价能力,当然也就会掀开拆迁办的“合法”行动。
别说美帝,很不幸这种事在任何一个国度都会发生,尤其是发展初期。只是温柔些和粗暴些的区别。如果粗暴,就表现为贼鹰对印第安人的行为,如果温和,就表现为兔子地产商的尿性。
没有什么新鲜事,这是工业资本的獠牙,是事物的两面性。也是基本不可逆的唯物历史观。至少能力比王雱大的人也都失败了。
工业党出现前乡贤不可逆,是因为他们就是“利益”,议价能力最强。工业党的出现,则会依托新的议价能力革了他们的命。但这不代表乡贤阶级消失,只是老乡贤被斩于马下,工厂主成为“新乡贤”而已。
这个过程诚如大魔王所言:权利是桌子,桌子在就有人去坐,不论他们叫什么,实质就是新老乡贤交替。老的红脖子地主被干掉,桌子留下,于是换曹集似的银行家和工业集团大佬坐在那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