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制派韩绛道:“早在很久前,枢密院、王安石亲自签发的兵马戒严令已经生效的情况下、在不是国战、非必须的情况下,王雱他怎么能越境出兵?”
富弼道:“我知道这很不好。但那个地区默认是三不管,官面上却是大宋银州行政区,我大宋军事单位一般以州区为限制,无特别说明的情况下,抚宁军在银州区域行动、它还真不算个问题。所以韩绛你别不信,除非韩大脑壳认真且和他有仇,否则这事我们处理不了。”
韩绛为人固执却不蠢,顺着富弼的思路想了想,仍旧觉得王雱存在不少问题,但的确不能在坐实以前于战争中给前线扯台,尤其是在这种管辖权不明确的情况下……
枢密院灯火通明。
关于西北的突发事件,对此最揪心的人是王安石,老王在大问题上信任儿子,可惜也对儿子的许多作为存在疑惑。
老领导韩琦没心没肺的样子,一边拿抹布擦拭他心爱的燧发枪,又指指桌子上的一份文书道:“关于张方平从大名府写来力挺王雱剿匪的文书,你怎么看?”
王安石道:“这不关张方平什么事,张方平相公说的那些东西我不敢讲子虚乌有,但耳听为虚,下官暂时无法评论。”
韩琦放下燧发枪,起身踱步少顷道:“那是你没在西北带过兵,就像你说的耳听为虚,你无法了解西北真实情况。”
王安石愣了愣,捻着不多的胡须道:“那便有请相公细说一下。”
韩琦道:“你知道我大宋西军,依靠什么维持吗?”
王安石道:“难道不是朝廷的军费?”
韩琦道:“大错特错。上四军经商的传统,就是从驻防西北开始的,还依托了西北明显大幅高于内陆的盐税,这就是西北官僚和军爷们自谋出路的办法,你真以为依靠朝廷那点拨款,就能抗住我大西北国门?那就显得你太天真了。”
王安石道:“关于这些略有耳问,但下官不觉得自己天真。”
韩琦转身上座道:“此点我不想和你争,否则又要像当年一样的吵架。你就这点臭脾气不好,专门和上司抬杠。”
王安石不禁老脸微红,想到了当年和他吵架的事。
韩琦又道:“范仲淹也像你这么认为的,他当时说不信,不信自古以来的军事先贤们都依靠这个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