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道:“这的确是个问题,但处理方法很多,可以自谋融资,可以交由西北转运司甚至朝廷协调。甚至我抚宁县可以借钱给他。或者抚宁县出资买下绥德县段路权,给予他们一笔很大的财政,这些方式都可以。我在西北名声臭,李参的确不会给我面子,但只要他们也有利益,半年内完成这些公关、我还是有能力做到的。”

叶无双苦笑道:“以现在的运输压力看,我们拖不了半年。大人你这是想为了你自己的利益,彻底拖死我西北投行,让我西北投行错过这个最佳发展良机。宋夏边境的形势现在其他人蒙在鼓励,但我叶家非常清楚。若等平稳下来,大量闲置的东京资金开始涌向抚宁县,那我西北投行形势就不妙了。”

王雱眨了眨眼道:“可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叶无双道:“我知道是我的问题,但这不是再和你谈吗?西北投行是你亲手组建、你看着长大的,给抚宁县提供的就业和利税非常客观,至少也算你的庶子,你忍心看着它发育不良啊?”

王雱便道:“有些道理,好吧我给你出个主意。我出面的话,和绥德县与西北地区是没得谈的,不过如果你有能力去说服绥德县,把绥德县境内段的路权卖给我抚宁县,我就支持立即启动抚绥段铁路动工,且不引入外部的招商投标,把铁路建设工程给你?”

叶无双不禁舔舔嘴皮,却又道:“这对我叶家不难做到,他们不是你,还特别蠢,花钱就可以办到。何况把那些不是耕地的狭窄路段卖给你,对他们财政大幅有利。于是他们只会觉得是占了抚宁县的便宜。他们还特别需要我手里的供货和物资,于是只要我出面真的不难,很快就能搞定。”

“那你还等什么?”王雱道。

“我才不上你的当,你给的条件根本不够,甚至等于没给。现在我西北投行自身人力紧缺,并不缺少这点铁路工程能赚的钱。”叶无双笑道。

王雱道:“所以你这就叫头发长见识短了?这里我要批评你,现在让你修铁路,是给你练功的机会,是投入阶段,这个时候讲利益有意思啊?有哪个孩子长大他不需要喂奶呢?可以预见的将来,全国铁路的修建会井喷,那就等于到处是黄金,但要捡那些黄金为什么是你?你是方案比别人成熟呢,还是成本比别人低?又或者是质量管理比别人好?还是工期速度比别人快?你总得有个底气和特点,而这些东西没有秘诀,靠练。现在修这段铁路就是练,你不上别人上,又不是什么高难度技术活,大家在一个起跑线,比拼的一定是管理和微操经验,简不简单?”

叶无双还真被唬住了,因为他这理论正是老叔的,当初就是因为这样,叶庆华强势把水泥和焦炭降价,现在才初步打开了局面,算是建立了叶家的品牌了。

到此王雱淡淡的道:“于是呢,现在有快速大型工建基础的地方有三个,一是你西北联合投行,一是我和小舅爷的京城煤场,最后一个是工部工建司。工部那些龟儿子我暂时排除在外,他们有能力但脑子有毛病,我们庙小伺候不起,那就只剩下京城煤场和西北投行。所以如果你不修,我找曹集来修,不要以为只有你叶家能搞定绥德县,曹集也能。工建资质方面么,客观的说,煤场不比西北投行差,算是各有特点。关于铁路,我的设计方案也绝不会比你差。所以说到这里呢,叶姑娘的优越感还剩下多少?”

叶无双不禁一脸黑线,也不晓得如果现在把美手摸着他大腿上,这小昏官会不会有倾斜?

思考少顷,叶无双笑道:“曹集名声比我叶家坏的多,且京城煤场你有一半股权,你的产业,来修建你的铁路,还要拿走绥德县的路权,你不怕被人弹劾的话尽管上,最会矫枉过正的人恰好正是你爹。若为此闹了起来,导致朝廷都开始打压铁路、出来叫停,那就变成了一个严重的政治事件,铁路计划短期内必然太监,那我要问抚宁县怎么办?抚宁县是你的第一笔政绩,你亲手带大的亲儿子,你忍心看它受制于运输长不大?”

王雱歪戴着帽子,猛拍桌子道:“正因为有这样顾虑,我才不引入煤场招标,而直接和你屁眼交易让给你修的,否则我会让你来吃肉?你也把我想的太大度了,我不是我父亲宰相肚里能划船,我始终记住你们把张方平坑了、把老子这个掌柜开除的事呢,妈的都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叶无双也有些尴尬,说道:“你义气用事了,开除乃是一个正常的人事决定,用的你话来说,朝廷不欠张方平一个三司使,尤其我西北投行也不欠你一个总裁职位。”

“……”王雱有些想用锤子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