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阵郁闷,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颠覆。可惜这东西又爱又怕,把神童放抚宁县,不就是老赵内心深处的那份不甘心吗,这和当初抬举狄青目的是一样的。
对西北军中那些事狄青只是略微提及,不是狄青懂政治,是他始终谨小慎微害怕得罪人。但在军事策略方面狄青却开始着重讲,逆向分析了王雱此番的战法、军心、以及决心。
当狄青着重强调“神机营以两百人马、缴械绥德军五百精锐弩骑营且零伤亡”的时候,赵祯算是吃了颗定心丸,打开了另外的思路。
因为这才是“颠覆”,是军队架构和底层作战方式的颠覆。
狄青的结论是:短期内王雱或许在削弱西北东线军心和防御力,但给他些时间,或许他真能组建出更强的防御计划来。
老赵一想有道理,当年淮西,小孩二百泥腿子把整个无为军打的抬不起头来,现在又是原班人马把绥德军刚的抬不起头来。绥德军作为要塞,这样的能力和军心士气手段,才是西北吸血鬼,才是大宋从来没击败过西夏的原因。
小孩只要再有些时间成长,体量再大点,兴许真能把陕西的东线要塞前推至抚宁县以北,且他应该不会怂,无需绥德军的军费规模,在关键时候恐怕就能打出更大的战果来。
思考到此,于这后苑中,赵祯的心也热了些,叹息道:“朕总在避免变法拉仇恨,但实际上,王雱的变法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竟是从军法开始变。朕现在给他信心,给他抗住压力,希望三年后,他能还给朕一坐真正的西北东线要塞,而不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西北烂摊子。”
狄青一身冷汗。其实他说的轻松,但王雱颠覆了这一套之后若组建不出更强的西北东线要塞来,那西北就真的药丸了,到时候换谁去都扛不住……
又说起来,此番最大的黑马乃是司马圣人。
是的他又跳出来了。
这次没猛怼王雱,司马大爷去弹劾种鄂和李参了,尤其针对种鄂一些,说他们颠覆大宋规矩搞先军战略,导致西北民心不稳赤地千里。
许多人都醉了,没人想到司马光和种家军的矛盾现在就开始了?
关于曹家的亲戚曹首义,司马光之字也不提。当然也是有人理解的,种鄂是曹首义的领导,曹首义做错事就是种鄂的锅。这样的说法,姑且算它有些道理吧。
所以司马光此番的表现很诡异,放着他最大的仇人王雱不去抽,转而去攻击种鄂和李参,这看起来才是他司马光公正的一面。
实际上皇帝最清楚了,司马光和皇后关系最好,所以不说曹家,该而说种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