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说,又是听人说系列。罗娜以为类似王雱这种朝中有个大官做爹的纨绔子弟应该无所事事,美酒好肉以及美人环绕,开口风花雪月,闭口之乎者也。但实际罗娜也没看到这些任何迹象,和其他人一样,这纨绔子弟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也只是随时面临危险的边境小县中的一员。
他比其他人起的早,睡的晚。他吃的东西和前阵子罗娜吃的差不多,就是饲料而已,还有些“京城老家”带来的咸菜。小姑娘每次偷吃咸菜的时候王雱都知道,却不想说她。
带脖铃和脚镣的小姑娘、不知道那种类似面耳朵的东西是复合饲料,以往她只是觉得那是真正的美味,吃饱后做梦都是香甜的。但小姑娘现在再次陷入了不敢相信眼睛的怪圈里,说不通,为何官老爷吃的东西和犯人一样。
是的现在罗娜真是大宋在册犯人了,已经被大雱审判后定为有罪,罪名是“数次逃避国朝劳役,且屡教不改”,判处圈禁三年。她老爹算从犯,未造成恶劣后果,社会影响几乎为零,所以免于刑罚,继续在县衙服役。
事实上罗娜被圈禁后,而这里又有饭吃,老罗爹就真的安分下来了,不想离开这里了。
小姑娘被判有罪看着是个脑壳有坑的作为,但认真说来就是展昭也找不到毛病,这个案子就算送到汴京交给在京纠察刑狱司韩绛复审,也是这结果。
在以前的罗娜看来,王雱是个脾气很恶劣的暴走小孩。有趣的是,最近这阵子罗娜却在这个问题上原谅了王雱,因为有个相对公正概念能被罗娜领悟到。即王雱经常组织各路人马进来交谈汇报商讨,那些在平常人看来高高在上的官僚军爷们,一样会被暴走小孩嬉笑怒骂,被扇后脑勺是常态。
这虽然仍旧证明暴走小孩很恶劣,但是罗娜能从此点上找到一种心理平衡。
罗娜正在变得越来越适应用眼睛观察。她发现王雱总有处理不完的事务,操不完的心。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过问。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民心”。
对这个许多官僚们都不以为意的事,王雱却总强调说“民心一旦丢了要聚起来很难,队伍会很难带”。
罗娜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很奇怪,在听人说系列中,官老爷何时在乎过百姓以及百姓怎么想的?但是的的确确,王雱近来总在忙活这些事。
“大人,抚宁县的形势实在太坏了,民生经济几乎是零。”
这个午后,耿天骘经过了十几天的突击后,总算从账务等各方面对抚宁县有了个初步的总结,把初步梳理过的文报送来给王雱过目。
耿天骘把那厚厚的各种纸张卷宗放在书桌上后道:“以往的一切数据都是假的,都只是账本,百姓的上税实际上不存在,结合全柏林他们走访的实际情况看来,这个地方根本没税可上。”
王雱也先不急,拿过那些各种纸张文册,顺着耿天骘的思路,以及他的注解解说、勾画的重点,在结合那些实质性的真实情况数据逐一的对比。
这个过程花费了整整一个时辰,耿天骘站的脚酸,一直在等着。而王雱是看了个头晕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