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惊醒,自己怎么有脸要求别人的原谅?还希冀能像以前那样可以看到二老的笑脸?
甚至于,他为情爱所困,现在又毫无廉耻心地把他们唯一的孩子留在了自己身边。
兜兜转转走了那么久,他以为自己早已不再是原来那个自私任性的自己。
可事实是,自己一点都没有变。
从奔进云漠怀里的那刻起,他就该知道,自己骨子里那些恶劣的东西一直都在。
可是如果让他再重来一次的话呢?
他苦涩地笑了笑,他一样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他狠狠地撸了撸自己的头发,然后抬起头来。
水珠连成线从眼睫滑落,他喉结滚了滚,嘴唇抿紧了,他知道自己没救了。
任性就任性吧,自私就自私吧,他选了这条路,就得面对这条路上的一切风险与磨难。
就算这条路上,往后全是刀山火海也没有关系。
眼前这一点美好,只要能好好握在手心里,即便很短暂,但将来靠着回味,也够撑着他走下去。
云漠裹着浴巾走向更衣室,泳池区域安静的厉害,因为带谢省来,他特意包了场。
拐向更衣室走廊时,谢省背着包出来了。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头略略垂着,藏青色衬衣的下摆束进黑色长裤的裤腰里,脚上踩着一双老爹鞋,拉的一双腿特别长。
棒球帽下戴着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又因为低着头的原因,只露出一点尖尖的下颌,看起来脸小的很可怜。
看到对方,两个人的步子都缓了一下,然后谢省先翘起嘴角:“哥,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