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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曲梁侯司马颂其实并非是雍王弘誉的暗棋,那么很有可能,是庆王党的贵族们在发现“金乡屠民”这件事在大梁引起了强烈反应后,商议出一个办法,即牺牲曲梁侯司马颂,让后者假称是雍王弘誉打入庆王党的“暗棋”,借此反诬雍王弘誉一把。

如此一来,庆王党非但可以摆脱掉屠戳宋郡平民的恶名,还能将这个重大过错推到雍王弘誉身上,指证是雍王弘誉在其中耍阴谋。

在这个可能性下,南梁王赵元佐故意找曲梁侯司马颂到一旁谈话,这纯粹就是想引起旁人的注意。

可话说回来,倘若曲梁侯司马颂果真是雍王弘誉的暗棋,那么,“金乡屠民”,就很有可能是雍王弘誉在幕后操纵,为的就是借此打压庆王弘信。

对此,赵弘润也无从分辨,因为,在这种事上,雍王弘誉那可是有过“前科”的——想当初“北一军营啸”事件中,就是雍王弘誉故意在幕后搅事,借此一举扳倒了前东宫太子赵弘礼,难保这回他不会故技重施。

暗中指使曲梁侯司马颂这颗打入庆王党内部的暗棋,让后者寻找机会,让庆王党犯下无可避免的过错,这与当年“北一军营啸”之事,还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着实很像是周昪、张启功的手段。

“介子,你怎么看?”赵弘润询问介子鸱道。

介子鸱沉思了片刻,说道:“殿下,在下更倾向于‘曲梁侯司马颂乃雍王暗棋’这个猜测……原因很简单,因为曲梁侯司马颂并未直接牵扯到金乡县的屠戳之事中,此人只不过是传递了一个消息罢了,过错并不大,倘若庆王一党企图反诬雍王,为何要牺牲一个过错并不大的曲梁侯呢?反过来说,过错并不大的曲梁侯,又何以会答应这件事?按照常理来说,除了不可能会背弃庆王的户牖侯孙牟外,似苑陵侯酆叔、万隆侯赵建、高阳侯姜丹等几人直接涉及‘金乡屠民’一事的君侯,不是比曲梁侯司马颂更适合作为牺牲么?”

赵弘润闻言不禁点了点头。

确实,以曲梁侯司马颂的些许过错,的确不太可能被庆王党推出来作为牺牲品——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被推出来作为牺牲品的对象,按理来说应该是那些无法推卸责任的人。

就比如平城侯李阳,这位君侯在这次事件中的责任最大,很有可能被朝廷一撸到底,直接削去爵位,这样的人被推出来作为反诬雍王弘誉的牺牲品,这才符合常理。

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并不是说平城侯李阳就是反诬雍王弘誉的最合适人选。

否则仔细想想,若平城侯李阳果真是雍王弘誉的暗棋,为了协助雍王弘誉打压庆王弘信,非但牺牲了家将步婴,还牺牲了自己的次子李平,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按照这个思路想想,曲梁侯司马颂,或许还真有可能会是雍王弘誉安插在庆王党当中的暗棋——毕竟,既然曲梁侯司马颂不适合作为反诬雍王弘誉的牺牲者,南梁王赵元佐也不至于会强行将前者推出来。

这毫无意义。

“难道……当真是雍王在背后教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