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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贡婴感激地抱了抱拳,随即手指王郴,怒声说道:“便是此恶贼,害死我等幼弟……我家幼弟,那日带着四个家仆上山游玩狩猎,结果却遇到这群恶贼……”

他所讲述的经过,与赵弘润从鄢陵县令彭异那里得知的大同小异,无非就是王郴看那个故去的贡幼不爽。

就如同那句俗话,“靴子从不在意蚂蚁的感受”,王郴又如何会在意贡幼等楚人?在他看来,这帮楚人是比贱民还要低贱的贱民,是来他们魏国讨食的贱民。

而贡氏一门虽然是投奔魏国的楚人,但他们好歹也是贵族之后,岂会甘心平白无故受王郴辱骂,于是双方一言不合,勃然大怒的王郴便叫身边的家仆动手,杀了贡幼等人。

典型的贵族式草菅人命。

“王郴,你可认罪?”

严庸将目光望向王郴,冷冷质问道。

只见平日里张扬跋扈的王三公子王郴,此刻整个人哆嗦地就像是一面筛子,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见此,严庸淡淡说道:“按照我大魏律令,杀人者偿命……”

一听到“偿命”两字,王郴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六神无主,额头冷汗直冒。

“……再者,王氏亏空县仓,于国法所不容……”

说到这里,宗卫卫骄将当初严庸私底下记录的有关于安陵王氏贪赃枉法罪迹的册子递给了严庸,后者直接将其丢到王氏的家主王瓒脚下,用一种仿佛大仇得报的畅快口吻,冷冷说道:“……兼王氏以往在安陵作恶多端,本官做以下判处:首罪王郴,身犯数条大罪,押解至大梁刑部,秋后问斩。王氏一门,查封家产,充军发配……”

而此时在堂外,宗卫吕牧已将那一干旁观的贵族家主们遣散了。

见此,严庸换做一种略带嘲讽的口吻,淡淡说道:“念在你等乃公族,本官按俗允许你们‘金赎’……”

金赎,顾名思义,就是用金钱摆平官司,这是魏国王公贵族所享有的不成文的特权。

在一定程度上,此举践踏国法,但不可否认,这是赵弘润都无法扭转的,魏国贵族历来享有的权益。

而听闻此言,王氏一门如同劫后逢生,尤其是王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