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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怎么办?”

“我和他谈谈吧,目前不宜逼他。不能动的时候就得忍。关键是卫氏那儿,你要和卫安华好好沟通一下,绝不能让橄榄金冲击了鹏运花园。”

张昕和王志雄在工作上的合作基本是愉快的,由她出面安抚王志雄是合适的。

“是的。我预感到橄榄金有些风险,但说不清在哪儿。”王志鹏道,“恒运董事会的构成有些问题,将赵国寿撵出去就好了。”

“怕是难。卫安华不会同意的。”张昕给王志雄冲了杯速溶咖啡,“也不必过于担心,他提出的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设想,如果市里不支持呢?搞不来资金呢?都是不可预见的问题。先让卫安华发愁去。倒是你的俱乐部,真要好好考虑了。上半年亏损不会少于六百万!这样下去真不行!”

“是要想个办法了。”王志雄不相信俱乐部就不能盈利,关键还是资金问题,一流的教练,优秀的球员,都需要大笔的资金。

资金,该死的资金,99的企业家都屈服在其面前,除掉那些上帝的宠儿,没有人不为之屈膝。王志雄的感觉是规模越大资金的压力就越大。

第三十二节

王村的老舅突然去世,报孝的将丧信送到了甜井巷,安之贵接了消息,打电话给长子,荣飞便回家接了父亲一同到王村吊唁老人。

实际上八十年代中期老舅的历史问题就得出结论了,虽然不是什么抗日功臣,但是也不再是国民党的残渣余孽。再往后,老舅还成为了统战对象,做过对台广播——他有不少的同学在海峡对面。或许是因奶奶的缘故,荣飞很在意这位亲人,总是隔一段时间去王村看看老人,老人身边的人没有几个了解建国前的历史,更不要说缅甸远征军了。除掉荣飞没人跟他谈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老人将这个重外甥当成了知己,竟然按照荣飞的要求写起了什么回忆录,书名都取好了,叫《缅甸的回忆》,他对五军败走野人山一段尤为记忆深刻,曾对荣飞说每当大雨的夜晚,雨滴敲打数叶的声音会让他惊心失眠,感觉到自己仍身处溃退的路上——至他去世,那部手写的回忆录也没有完稿,但大部分章节荣飞已经读过,曾许诺老人在书定稿后由他来负责这本以一个军部日文翻译的目光看到的那段血火历史。

只能算残稿了。

和奶奶一样,老舅也是在睡眠中突然过世的。

荣之英及荣逸荣杰随后都来了。对于荣飞是老舅,但对于荣之贵兄弟就是母舅了,按照传统的礼法,荣氏兄弟是必须戴孝守灵的。但二人年纪都大了,在灵前磕了几个头,便由王氏的晚辈子弟扶着回了屋子休息。

荣之贵和表弟王志刚的关系一直没有彻底和好,只维持了表面的和睦。碍着荣飞的面子,王志刚还是表现出对表兄足够的尊重,将父亲猝然去世的情景讲了,让人感到倒像是十年前荣飞祖母的事情重复发生了。

还是按照村里的老礼走,院子里正在搭灵棚,忙碌的都是村里的人。王村这些年虽然比不上彻底城市化的傅家堡,但变化也极大,王志刚辞去公职后办了铁厂和铸造厂,规模大不,也挣了点钱。厂子得到过荣飞个人的资助,算无息借款,不算入股。那些钱也按期还上了。为此王志刚与荣飞的关系比两位表兄近的多。后来联投一日千里,就更是另一番情况了。

“表叔,我来之前跟市里说了声,老舅是于国有功的军人,政府应当有所表示。他老人家挺在意这个。老舅曾跟我说,他想在墓碑上刻上抗日老兵四个字,最好遂了老人的意。”荣飞对已经对儿子交权退休在家的王志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