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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我说话更不管用。我就不回去了。让邢芳去看看兰馨,也不必提这事了。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办。对了,这次找你,还想说说你的工作,有个岗位蛮适合你,搞技术的,工资也高……”荣飞想让单珍去动力研究室。

“我不去。还说帮忙呢,连去说说都不肯。”单珍很是失望。

荣飞现在的感觉是做生意比处理亲朋容易的多。离开北重三年,那块曾经的热土在自己心中越来越轻了,远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要。北重的职工在低薪宽松缺乏竞争力的情况下生活的也蛮好,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圈子里的生活也很惬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法。

请单珍在家里吃顿饭。荣飞亲自下厨整了几个菜,在家里吃饭的气氛总要好过饭店啊。饭间聊起北重的情况,单珍对厂里的新产品开发倒是知之甚祥,说起北重现在和北阳重汽联系紧密,为北阳重汽开发了不少的零部件,数目众多,不下三十种。荣飞想,胡敢倒也有些手段,有些眼光。不过北阳重汽能否迅速上量还是很大的问题呢。既定要上汽车,荣飞对汽车市场的一举一动自然十分的关心,“厂里不是大搞摩托车配件吗?怎么对汽车也如此投入?资金都是上面拨下来的吗?”

“是不是拨款我哪里知道?不过你说的倒是没错。这几年连续上民品项目,你在的时候不必说了,家具,农机,管件,摩托车配件,现在又是汽车配件。重车零部件个头大,光是模具费就不是小数,一些特殊的设备还要购买……”

这就是外人不知道的奥秘了。胡敢又不用自己买单,假如搞错了,不过是交了学费而已。谁敢保证开发的每一个产品都能成功?这些成本要如何摊销,老百姓知道个屁!

饭后单珍便要回厂,邢芳也准备跟过去看看孙兰馨。因为孙兰馨是骑车来的,邢芳没让荣飞叫车,而是借了公爹的自行车和单珍一同回北重。

厂里的变化很小,邢芳感到自己就和出了趟差。实际上已经离开三年了。先回单身楼,如今和单珍同寝的是两名女大学生,北重每年还分配进几十名大中专学生,不过每年来厂的人数越来越少了。看着熟悉的环境,邢芳恍然如同刚进厂的时光。那时傻乎乎的,每月领到几十元工资便觉得很自豪,甚至放出豪言给大姐写信,我已经工资了,父亲的养老交给我了。现在她知道,养老送终不是光吃饭穿衣,涉及的内容极其广泛。想起当时的无知,邢芳感到可笑,也感到有趣。

在楼下的传达室给孙兰馨打电话,孙兰馨听到邢芳的声音很高兴,马上就过来了。

“啊呀你可是稀客,怎么就你一个人吗?荣飞怎么不来?”

“我是来看你,他来做什么?”邢芳上前拉住孙兰馨,觉得小孙清减多了。

“曾经是好朋友,他为什么不能来?是不是生意越做越大?要知道钱是挣不完的。”孙兰馨道。

“他问候你。你也是的,这么长时间,也不去看我?”邢芳不想提那个话题。她不善言辞,劝不了人,也就不想坏了大家的情绪。“丫丫好吧,长个子了吧。”

“长了,在托儿所,待会儿我得去接孩子。到家里坐坐?晚上能不能不回去?”

邢芳笑笑,“那我跟你去看丫丫吧。估计去的晚了,托儿所该磕打孩子了。”北重的托儿所一直有个极不好的风气,家长如果总去的晚,阿姨们就下不了班。孩子不免就受气。这个习惯导致劳动纪律长期涣散。

三人从单身楼出来到环境优美的托儿所。北重的托儿所是一座独立的院子,四周是苏联援建时盖的灰色平房,偌大的院子里花草树木丰茂,点缀着各单位捐助的游戏器材。不过年久失修,器材上的油漆都剥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