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你放心好了,要不你来掌管这笔捐款?我虽然是个粗人,但也不是不晓事,哪能将人家好心的捐款乱花呢?还不让乡亲们骂死?”邢芳叫他张叔,他却叫邢兰姐,村里的称呼有时候很乱。
“那就好。难得我妹夫既有钱又有心,能将学校和吃水解决了,村里都应该给人家立个碑。”邢兰说道。
“是的是的。完全应该。这事包在我身上。”
“我家荣飞活得好好的,立什么碑嘛。只要咱村慢慢的富起来,我们就高兴了。”
上午邢彪和赖妮没有跟着去,中午邢梅等人还是在邢兰家吃的饭。从邻人口中得知了荣飞对村里的捐款,赖妮很不以为然,有钱还不如给自家人呢。
邢梅等人在十里坡住了三天后回到北阳。邢彪的事基本上定下来了,邢梅本想多陪老父几天,但荣飞的提议搅乱了她的心。回北阳工作的念头一直挥之不去,思想斗争极为激烈。着急着回新疆与丈夫商量。
第九十四节 物业展望
7月25号,邢梅乘飞机飞返乌鲁木齐。乌鲁木齐分公司派车接了她送回百口泉油田。让邢梅再次惊讶荣飞的实力。这回回老家,没人跟她说荣飞的生意做到了新疆。究竟荣飞还隐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东西?
傅家堡成了一个热腾腾的大工地,村里有人进城购买,找到荣家。大概是老太太给留的地址。说起这半年来傅家堡天翻地覆的变化,王老太坚决要求回老家,于是带着甜甜回了傅家堡。老太太虽然年事已高,但身子骨相当硬朗,而且荣逸就在傅家堡实业,就住在老宅,可以很方便地照顾奶奶。
荣逸六月底正式担任饲料副厂长,做了齐志明的副手。齐志明能力是有的,1989年是饲料厂产能释放的一年,同比翻了三番,非常艰巨的技改扩能任务在不影响当年生产销售的前提下完成了,即使有充足的资金保证也是很不容易的事。七月初,经董事会提议,傅家堡实业聘齐志明为傅家堡实业副总裁兼饲料厂厂长。1989年饲料厂的收入已经位于傅家堡实业四大板块之首,产品远销全国十四个省份。89年产销达到7500吨,90年的目标是16万吨。
89年加盟联投后傅春生的眼界开阔了许多。下决心调整整合傅家堡实业的产业结构,决意将养猪场卖掉——愿意出资买的村民很踊跃。傅家堡实业将业务集中在饲料和预制件上。傅家堡曾研制地砖业务,经荣飞提议,将这部分业务并入了枣林建材,预制件也是建材行业,但目前发展势头良好,去年的销售额达到2300万,边利高达52,傅家堡实在舍不得丢掉这颗金蛋。至于制砖,因耗费土地过甚,虽然村里及乡里并未发文制止,荣飞已下令停产,枣林那边已经造出用炉渣制成的空心砖,但销路不好,细算还是处于亏损状态。砖厂业务拿走后,傅氏兄弟提出上水泥厂,盖因看到建筑行业的蓬勃需求,光是联投控制的陶氏建筑每年的消耗就是非常令人心动的数字。也因为产业结构调整,自己辛苦建立的企业转手他人(内部转移也是按市场价折算的),总是有些心有不甘。傅春生想在饲料厂之外再搞一个新项目的心情荣飞理解。
荣飞长梦里九十年代末在复旦进修时曾做过环境问题的研究,讲课的老师曾情绪激动地作出政府如不加治污的力度,前景堪忧的结论。治污的成本之高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教授曾以水泥厂为例,散装水泥的成本和干粉砂浆相比要低太多,考虑到建筑成本的问题,国内的水泥厂多是生产散装水泥。而水泥厂涉及严重的粉尘污染问题。国内的水泥厂工艺流程大致差不多,目前看来,水泥厂的污染主要是大气污染,因为生产过程中粉尘特别多,收尘一般是原始的袋收尘,极为落后。由于水泥粉尘极易溶解,易凝固,长时间吸入这种粉尘,对人体的危害极大。如果在傅家堡兴建水泥厂,对周围的环境破坏是严重的,所以荣飞立即否决了傅春生的提议。在国外现在都普遍使用干粉砂浆,很多国家禁止使用散装水泥了。干粉砂浆对环境的污染小,便于文明施工。大规模集中生产的干粉料,不仅原材料损耗低、浪费少,成为一定意义上的“绿色建材”。干粉料的定量包装便于运输与存放。施工单位可以根据需要定量采购,既节约了原料又方便了施工管理。施工现场没有了堆积如山的各种原料,减少了对施工周围环境的影响。尤其大中城市,交通拥挤、施工现场狭窄,商品砂浆可以解决许多问题。干粉砂浆是指经干燥筛分处理的骨料(如石英砂)、无机胶凝材料(如水泥)和添加剂(如聚合物)等按一定比例进行物理混合而成的一种颗粒状或粉状,以袋装或散装的形式运至工地,加水拌和后即可直接使用的物料。又称作砂浆干粉料、干混料、干拌粉,有些建筑黏合剂也属于此类。干粉砂浆在建筑业中以薄层发挥粘结、衬垫、防护和装饰作用,建筑和装修工程应用极为广泛。
“老傅你想的不错,水泥产业的前景极为乐观。但目前傅家堡实业不易去做。第一是严重的污染问题,第二是私企的性质问题。制砖转给枣林后我建议搞个物业管理公司,傅家堡除掉你们,至少有新都和农机厂进来了,我坚信会有更多的企业进驻。餐饮,住宿,娱乐等都有很大的文章去做,这块的利润绝对不比烧砖少。傅家堡实业应早做打算,将这块业务与荣诚美食联手做起来。”物业的概念现在还没有提出来,但荣飞的意思傅春生是听懂了,“就是服务呗。”“对头。这类行业统称第三产业。知道美国第三产业的从业人口多少?70!这里面的学问大了。傅家堡的硬件逐步改善,道路,通讯,餐饮、医疗、住房基本完善后,服务等软环境就要提上议事日程了。至少要办个幼儿园吧?我建议物业公司的组件拉上村里,老陈是个厚道人,村里参与,一些事情就顺当了。你虽是村长,何时管过村务?都推给人家老陈了嘛。公司给老陈点股份,具体的,你们先拿个方案。我让总部规划部帮你们搞。”
私企的问题荣飞不想跟傅春生深谈。意识形态之争最为莫测,也最让人头疼。新中国建国的前二十余年,几乎就在姓资姓社的问题上做文章,私人性质的资本被剥夺干净了,经济也陷入了崩溃的边缘。九四年确立市场经济体制,党校的某位教授愤而跳楼,感觉到追求一生的理想的破灭。邓公搁置争议真是无比高明,从中展现了高明的政治家的远见和手腕。私企在机制体制方面具有国企难以企及的优势,表现在市场反应上国企更是拍马难追。但此时的私企的社会地位却很令人担忧,联投的规模日新月异,恐怕早已进入政界高层的法眼,从工商税务不难查明联投的规模。一些事情尽量低调是必须的功课。在新都争地上退让的含义也在于此。出现一家恒运地产横插一杠子,荣飞不可能不调查其来头,既然背后站着胡友荣,想想还是退让了。陶氏手头活儿紧不过是应付他人的场面话。
傅春生想上水泥厂的设想并不是不可以考虑,最捷径的就是收购一家条件不错的水泥厂,当然,在北阳甚至g省,这类企业绝大多数都是国企。现在出面收购一家国企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至少要等上近二年。从九二南巡开始,国内经济就上了快车道,考核官员政绩的基本指标就是gd。联投给市里及省里的报表添上几笔急需的数字,会受到更加的重视,再登上二年,十四大召开后,情况就会好更多。这些都不能跟傅春生讲,憋在心里也是相当的郁闷。让自己身上尽量打上外资(香港尚未回归,还算外资吧)的烙印,也算一种无奈的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