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编的这个师听说是三十二师,正在从各部选拔军官,选中的最少都能升一级,哎,你说咱们两个要不要去试试?”熊元重的小道消息很多。
“行啊,试试就试试,能升官干嘛不去?新兵师有一帮子老家伙当军官,差也差不到哪去。”丁宗望掰着指头算道:“要是能当上营长,一个月就有五两银子的干饷,其他杂七杂八的都加起来,一年松松的能攒一百两银子,只要这么干上两年,哪怕打仗的时候不小心丢了胳膊腿,下半辈子也不用愁。”
二百两银子的家底,绝对可以算是一个小康之家,因伤退伍还能得到一笔抚恤金,楚军官兵都没有后顾之忧,打起仗来都肯卖命。
“呸呸呸,当了营长哪有那么容易受伤的,除非宁镇之战这样的恶仗,才轮得到营官拼命。”熊元重说道:“汪军门对待弟兄们真是没的说,饷银从来不拖欠,每次打了胜仗还都有大笔赏银,真要是干上几年营长,咱们两个将来都能当财主。”
“哎,既然说到这个了,我正想问问你,这次宁镇之战打完了,除了朝廷发了一两银子,汪军门怎么没给大家发赏银?”丁宗望从床头拿起一个帆布包,在里面扒拉半天,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这个‘股票’是什么鬼东西?轻飘飘的一张纸,算是银契么?”
一张印刷精美的红色纸柬,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冷水坑二期银矿股票,100股,底下还有编号信息和一些说明文字。
“哎,你也太不小心了,这个‘股票’可是好东西,以后每年都能吃红利的,一定要收好。”熊元重见丁宗望疑惑不解的样子,热情解释道:“冷水坑那里有个大银矿你知道吧,那本来是汪军门自己的营生,真正的日进斗金,前些日子那里又找到好大一个新矿,要是把里面藏的银子全都挖出来,最少也得上百万的银子,汪军门念着楚军十万弟兄都不容易,就把这个新矿给大家伙分了,你这一百股将来少说也能分一百两银子……”
“真的么?就凭这张纸?我怎么觉得不踏实。哎,还是硬邦邦的银子好,枕着睡觉最放心。”丁宗望对股票没感觉,不信任。
“你还不知道吧,私底下有人收股票的,一百股能卖七十两现银。不过我劝你别卖,万一愣冷水坑再找到一个大矿,再翻个跟头也打不住……”熊元重对股票也是一知半解,但在丁宗望面前却是无所不知的专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汪克凡给楚军有功将士大规模的发股票,因为明显有利可图,很多精明人就蜂拥而来,暗中形成了倒卖股票的黑市。
对于这种自发形成的股票黑市,汪克凡名义上是禁止的,实际操作中却管得不严,所谓堵不如疏,禁止倒卖股票虽然可以保护楚军官兵的利益,却很容易引起误解,等到第一年丰厚的分红下来了,楚军官兵就会明白股票的价值,这次吃亏上当就是买个教训,汪克凡以后再推出什么政策,大家就不会自作聪明的搞小动作。
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一个冷水坑银矿的价值是有限的,随着楚军占领的地盘越来越大,后世里很多著名的大矿都可以开发,有了这些充足的资源,汪克凡就有了源源不断的财政来源,可以继续扩大发展楚军……最初的资本积累达到一定程度后,楚勋集团还要走出去,向海洋索取更多的财富,把国内的各种矛盾转嫁出去,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开创一个新的时代……
年初汪克凡返回桂林的时候,在湘桂运河遇刺,其中一股人马是溃逃到湘桂边境的大明官军下刀营,这支亦兵亦匪的兵马被剿灭后,汪克凡又抽调老兵军官担任骨干,组建了一个新的下刀营,这大半年来一直在湖南驻守训练……西军攻入广西后,岳州营、通山营和下刀营都被调到湖南西南部驻守,远远的保护着桂林外围,有这么一直强大的部队在旁边虎视眈眈,西军不敢从北路进攻桂林,只能走西边的柳州,却被忠于隆武帝的部队击败。
在孙可望的命令下,刘文秀的部队化整为零,三千人、五千人为一军,一波一波向柳州附近集结,战局又变得紧张起来。眼看形势严峻,堵胤锡非常焦虑,不断催促谭啸和周国栋进入广西,增援柳州。
谭啸和周国栋却按兵不动,好像没事人一样,竟然开始进行军制改革,岳州营和通山营的精锐部队被编成两个师,其他部队和下刀营混编成两个师,也是以老带新的模式。堵胤锡看到楚军一直不动,只好自己带着君子营支援柳州,在城外和西军打了一场恶仗,双方都伤亡惨重,眼看西军的援兵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堵胤锡只好率领残部退回桂林附近。
紧接着,西军对柳州城围三阙一,不断发起猛攻。
四川方面,揭重熙主动对西军发起进攻,避开在成都附近的李定国,斜着对川南发起进攻,一举攻克泸州,李定国被迫派兵来迎战,小规模的摩擦终于演变成一场战争。揭重熙虽然擅长敌后游击战,比一代名将李定国还是差远了,一场激战下来全军崩溃,残兵败将逃回重庆,好在李定国没有赶尽杀绝,揭重熙大部分的士兵都逃了回来,只是把铠甲刀枪和各种辎重送给了西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