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吃萝卜淡操心,金帅造反做什么?活的不耐烦了?”毛三作为董学成的心腹,知道一些高层之间的辛秘之事,从章于天到董学成,都不相信金声桓会造反,搜集这些证据只是为了敲竹杠。
当然,这种事情不能随便扩散,毛三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吩咐手下人专心查案:“在这里盯紧了,我再去帅府那边看看……”
严密监视了一天一夜,金声桓的帅府却没有任何动静,章于天和董学成连续催问了几次,给毛三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幸好到了第二天晚上,犹如柳暗花明,案情突然有了重大进展。
突破口还是从何记杂货铺这边打开的,那两个陌生人这天晚上终于离开,悄悄前往雷德复的家中。
雷德复是金声桓的幕僚之一,这两天称病呆在家里,一直没有去金声桓的帅府,才从毛三的视线里滑了过去,但经过仔细调查才发现,雷德复这两天行踪诡异,和另一个频繁进入帅府的人多次接触……
次日一早,江西巡抚衙门,董学成再次匆匆来访,他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直接进了后堂。
“启禀军门,他们终于有动作了!”董学成兴奋地说道:“雷德复今天清早乔装改扮,把辫子剪去扮成一个和尚,由帅府的护卫送出南昌城,正向西南方向赶路。怎么办?要不要派人把他抓回来?”
“扮和尚?这法子也太拙劣了些,雷德复摆明了要去南边啊。”章于天一皱眉头,南边就是南明,由于满清推行剃发令,只有和尚的发型才能平安穿行明清之间。
“是啊,只要把雷德复抓回来,立刻就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金声桓想赖也赖不掉!”董学成意气洋洋,仿佛已经看到金声桓跪在面前求饶,把金山银山双手奉上。
章于天站起来转了几圈,猛然间一停,转过身紧张地说道:“这件事有些不对味啊,金声桓怎么玩真的了,难道说,他真打算造反不成?”
“嗯?不会吧?他有这么大的胆子?”
董学成这才醒悟过来,不由得又惊又怒。南明派使者来招降很正常,但金声桓派使者回访就不一般了,这说明双方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协议,正在进行具体的磋商。
怎么办?金声桓手握重兵,如果真的反清归明,江西境内无人能制得住他,章于天和董学成都有性命之忧。
赶快逃命也不现实,这件事暂时真假难定,他们两个不能擅离职守,况且就算逃得了性命,也无法承担逼反领兵大将,丢失江西一省之地的罪名,到时候杀头抄家都是轻的,搞不好还会株连三族。
不但他慌了手脚,章于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两个所依仗的,无非是清廷给他们的这身官皮,如果金声桓真的打定主意造反,这身官皮就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
“金声桓一手遮天,在南昌府境内决不能动雷德复,等他到了临江府,让江宁绿营截住他!”章于天考虑再三,终于拿出了一个主意:“能阻他一时是一时吧,把雷德复先抓回来,三木之下必有口供,若金声桓真有反意,也好早作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