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只要经过审讯鉴别,明军士卒一律释放。”汪克凡答应得很痛快。
章旷心中一喜,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看来是被银子砸晕了头。
“再有一事,本帅此战虽有小挫,但也有指挥谋划之功,市井小人不知其中道理,多有谣言非议,汪守备在外人面前,还请替本帅遮掩一二……”
这是得寸进尺,明着要抢功劳了,汪克凡却露出微笑,点了点头:“此战章帅运筹帷幄,并亲自前往通城诱敌,命我部在羊楼洞设伏,才能一举破贼……”
没想到对方如此知情识趣,章旷不由得喜出望外,按照这个说法,他不但无过,反而是大大的有功。
“不错,不错!本帅确是呕心沥血,身先士卒……啊,当然,汪守备才是此战的第一功臣,我定会为在何军门面前请功,保举汪守备做个游击将军!”
“保举请功就不必了,我也有一事相求,请章帅成全。”
算算时间,李自成应该已经离开陕西,即将进入湖广,何腾蛟眼看自身难保,就算给个参将都没什么稀罕。
章旷却愣了一下,原来汪克凡并不好糊弄,收了银子还提出附加条件,但是,他实在没有半步退路,立刻就下定决心,无论对方想要什么,毫不犹豫先答应下来。
面对他大包大揽的承诺,汪克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揭开了自己的底牌:“其实只是小事一桩,本县新成立了一家审案局,今天挂牌开门,请章帅去做个贺客。”
审案局?章旷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地看看汪克凡,又扭头看看蒙正发……
……
县衙附近,一名丑汉茫然走在街头,路人看到他斜眼龅牙的尊容,都露出惊愕戒备的神情。
他就是黑鱼,当初被杜龙王抓了壮丁,莫名其妙参加了崇阳之战,被汪克凡一枪打伤差点送命,在恭义营的医馆里躺了三个月,刚刚才养好伤。同批的俘虏早被释放了,他在水匪中也没有熟人,猛地离开医馆,反而不知道该去哪里。
“咣,咣……”
一阵锣声由远而近,有里长在走街串巷,扯着喉咙宣告着什么消息,两名衙役从县衙大门里走出来,手里捧着一张布告,“啪”的一声贴在了八字墙上,附近的百姓立刻围了上去,有个认字的儒生摇头晃脑,念着布告上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