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义营不断扩编,军营里士卒往来穿梭,人多了不少,汪克凡以前的营房也被别人占了。
“看来今天晚上要住客栈了。”
汪克凡打量着周围,离开这么长时间,恭义营的变化并不大,士卒虽然装备精良,却隐隐透着一股散漫的气氛,和他手下那四哨人马比起来,就像是两支部队。
“去我家住吧,那个……我家宽敞。”京良小心翼翼地建议着,生怕汪克凡拒绝。
“好吧,既然来武昌了,你也顺便看看父母家人。”汪克凡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大家来到了牛忠孝的营廨(军中的营房官舍,住宿办公两用)。
递上手本,守门的卫兵进去禀告,时间不长,牛忠孝带着几名亲随迎了出来,离着老远就笑呵呵地抬起了手。
“云台老弟,我正念叨着你呢,哎——,搞这些虚礼干什么,快请进,咱们今天好好聊一聊!”
汪克凡俯身行礼,却被牛忠孝一把扶了起来,在众人惊诧艳羡的目光下,拉着他携手并肩,自正门堂皇而入。吕仁青等人自有亲随招呼,到偏厅休息等候,他跟着牛忠孝,来到了中军厅。
“末将只是偏裨将佐,当协台如此厚待,恐怕引人非议,有些不妥。”除非特殊情况之下,汪克凡都希望保持低调。军队里最看重阶级高低,他的身份比牛忠孝差得太多,熟不拘礼对两个人都不是一件好事。
“嗨,我就受不了官场上这些规矩!整日里勾心斗角,偏偏还要端着一副官威体面,简直让人憋得发疯,还不如给何军门当侍卫的时候……”
牛忠孝这一通当官苦,当官累的牢骚并不是矫情。他性格宽厚,没有军中背景,也没有治军才能和交际手腕,几个月下来心力交瘁,不堪负累,提起当初无忧无虑的日子,颇有些感慨万千。
汪克凡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当官也是一种天分,有些人的性格天生不适合当官,勉强不来。
“云台何必顾虑太多,你打败水匪,在我恭义营中战功最高,就该大开正门,以礼相迎,谁要是敢嚼舌头,看我不大耳刮子抽他!”
牛忠孝笑着拍拍手,有亲随送上来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封文书,一套官服,还有一颗小小的铜印。
“以你的功劳,给个游击将军也是应该的,不过……不过来日方长,先升一级做个守备吧,以后有的是机会。”牛忠孝有些不好意思,守备也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官,有些亏待了汪克凡。
“多谢牛协台提携,末将必勤勉办事,奋勇杀敌!”汪克凡却非常满意,守备虽然还不是正儿八经的将军,但在战阵上,已经可以打出自己的将旗,更重要的是,守备以上可以独立成军,有了分守外地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