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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别的办法吗?”桂扬问。

“等到七月十五,向厂公请兵,将所有人一锅端,里面就算没有何百万,也能找到线索,然后顺藤摸瓜,我就不信一个算命先生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胡桂扬伸出右手,竖起五指。

“什么意思?”樊大坚不解。

“至少有五支队伍同时在找何百万,咱们算是其中之一,人数最少,消息最缺,靠山?反正咱们不是汪直寄予厚望的队伍。所以,你觉得能轮到咱们在七月十五请兵吗?”

樊大坚不吱声了,闷头喝酒,他在灵济宫当惯了真人,实在不适应现在这种低人一等、事事全靠自己的状况。

袁茂的心态比他平和多了,端起碗说:“常言说得好,富贵险中求,咱们都是被弃之人,曾经死得逃生,不怕再入死地,只要——”袁茂看着胡桂扬,“你心里有数就好。”

胡桂扬也端起碗,等了一会,樊大坚只好配合,“我的野心不大,只求能在京城里掌管一座宫观,到时候,我可不跟着你们去什么‘死地’了,还是踏踏实实活着比较好。”

“呵呵,我的野心更小,只求别再有人当我是妖或者是神,每天都能吃上臊子面。”

袁茂没说自己的野心。

三人碰碗,全都高兴起来,好像明天就能抓住何百万,实现所有梦想似的。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店主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几位客官,快去看看吧,你的骡子被人偷走啦。”

三人吃了一惊,急忙起身,胡桂扬没忘了鸟铳,“带上东西。”说罢自己先跑出去。

酒店临着土路,三匹骡子原本栓在路对面的树下吃草,这时正向村外跑去,偷骡者只有一人,骑在中间的骡背上,两手拽着三根缰绳。

没有骡子代脚,三人在城外走不出多远,胡桂扬大怒,喊了一声“站住”,迈步就追。

另两人抱着鸟铳、背着包袱出店,袁茂追赶胡桂扬,樊大坚却向店主怒道:“哪来的小偷?肯定是你一伙的,你这里是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