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古韵的书房,西墙上当中挂一大幅唐代韩滉的五牛图,画中五牛,形象各异,姿态迥然,或俯首或昂头,或行或驻,活灵活现,似乎触手可及。左右悬孔毅父诗联:“老牛粗了耕耘债,啮草坡头卧夕阳”。
一头耕耘了毕生的老牛,终于悠然自得的斜卧夕阳,淡看风云。
这,也是爷爷心境的真实写照吧。
爷爷正在案后提毛笔写字,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却给你一种感觉,这个老人,便如广阔无垠的海,深邃不见边际。
每次见到爷爷,陆铮心中,便有一种高山仰止的崇敬,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
“好了!”爷爷慢慢放下了笔,雪白宣纸上,中正平和的楷体字,“寸心端不愧苍苍”!
陆铮默默看着这几个字,说:“爷爷的教导,我会记住的。”
“好,那来跟我说说,你们青龙的事儿。”爷爷兴趣莹然,做着手势,带陆铮到沙发上去坐。
陆铮挠挠头:“我就瞎闹腾,说了你可别打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冒出这么句话,就是想和爷爷开玩笑,想和爷爷亲近,或许,在伟岸如高山的爷爷面前,陆铮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吧。
爷爷愕然看着陆铮,显然,从来没有小辈在他面前这么说过话,随即,他就开怀大笑起来,点了点陆铮:“你呀,你爸说你是孙猴子,我看,你是个皮猴!我看你也是,嗯,讨打!”
陆铮讪讪的笑,慢慢坐在了爷爷身边。
……
从爷爷书房出来没一会儿,陆铮又被父亲召去了他的书房。
和陆铮相对而坐,品着爱人泡的香茗,陆天河突然叹口气,很有些感慨地道:“你这个老妈呀,平素可从来没说给我泡过茶,我也只能沾沾你的光了。”
听父亲跟自己学称呼起了“老妈”,陆铮不由一阵挠头,感觉这世界都快乱套了。
深深凝视着陆铮,陆天河道:“一县首长了,爷爷对你期望很大,我对你呢,是不怎么放心的。”
一个遣将、一个激将么?陆铮无奈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