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高郎六十多岁,穿着官服,弓着背,眼神冷冽的看着卫弘,道:“卫大人的意思是我指使人做的?笑话!本官即便和他贾子玉有些过节,但会用这种手段吗?我只需要让贾雨村封掉国子监的报纸,就足以让他闭嘴。”
卫弘嘲讽的笑一声,“呵。”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他不会相信。贾环先在花魁大赛上得罪陈家,至少让陈家损失了上万两银子。接着,在金陵简报上揭开粮价的黑幕,陈家的声誉损失极大。
陈家要做点事,很正常。
否则,他一个正二品的官员,怎么会为贾环一个口信就怒气冲冲的上门?因为,他心里认定贾环给他的判断:这事和陈家脱不了干系。
陈高郎知道这番话很难说服卫弘,不满的道:“卫大人应该清楚,抓凶手的事情,是贾雨村负责。本官无权过问。再者,士子不是官员。卫大人的反应未免过激了些,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内幕?”
文官政治,是不会搞暗杀这一套的。这是潜规则。但是士子不是官员,并没有完全的政治豁免权。蒙头打闷棍、装麻袋沉护城河的事情,国朝这一百五十年,不是没有过。
陈高郎的意思是贾环在金陵简报上攻击陈家的文章是不是卫弘授意的?
这是转守为攻。
卫弘当然不可能当面承认和陈家撕破脸,“哼”了一声,化解道:“贾子玉与我的孙儿卫阳是同窗好友。”
陈高郎微怔。卫弘和贾环这一层关系倒是第一次听说。语气缓和了些,道:“本官可以把话放在这里,此事和陈家没有任何关系。卫大人还是要多想想,贾子玉得罪了别的人没有。我听说他在扬州将盐商得罪的非常厉害。”
卫弘点点头,冷着脸道:“既然如此,本官告辞。”拂袖而去。
陈高郎在他的逼迫下,虽然推的一干二净。但到底是透了点底出来:杀人者,扬州盐商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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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真一路送着卫弘离开,回来后,父子三人在小厅中说话。
陈子真神色轻松的道:“倒没想到竟然会是卫尚书前来帮忙贾环说话,我还以为会是张安博。”
陈子志嘿嘿笑道:“他一个侍郎,来咱们家能说的上话?晾他一个时辰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