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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强烈建议是取消“瑞典”号的两座鱼雷发射管,因为从大战的经验来看,让一艘航速仅仅20节出头的战舰去执行鱼雷攻击任务无疑是非常可笑的。

对于夏树在舰艇设计方面的才华和能力,古斯塔夫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对他所提出的这些建议设想也非常感兴趣,但他此时只能无奈地告诉夏树,瑞典所有的战舰都要使用福博斯公司制造的火炮,这既是节约成本、保障战力的军事考虑,也是支持本国产业、促进技术革新的政治考虑,轻易不会做出改变。就实际性能而言,福博斯1912型280毫米主炮已是成功之作,以瑞典海军及潜在客户的需求,福博斯公司短期之内没有升级倍径或扩大口径的打算。古斯塔夫认为,就瑞典的政治现状而言,别说是他这个海军部的副部长,就算古斯塔夫五世陛下亲自出马,议会也不会批准增购克虏伯火炮的议案。

包括炮塔、炮身、转向装置和扬弹设备在内,一套双联装50倍径280毫米主炮系统的成本价接近100万马克,而同型主炮的三联装配置则达到了120多万马克,夏树可不是无底限的超级土豪,能够送得起这么贵重的大礼,所谓廉价甚至免费改装,是指爱尔兰政府补贴舰艇改装期间的人工和基础材料费用,既然瑞典议会不愿意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增强“瑞典”号及其后续舰的火力性能,夏树只好给出退而求其次的建议方案,那就是仅增加爱尔兰制造的新式火控系统和无线电设备,并在日常训练中刻意加强战舰与海军航空兵、海岸观察哨等协同部队的配合,间接提升战舰的远距离火力效率,同时对“瑞典”号的防护、损管设计进行改进。如果瑞典议会实在不愿意让这样一艘战舰前往国外造船厂进行改装工程,他可以让爱尔兰海军及造船厂派出技术顾问前来协助瑞典本国造船厂实施技术改装,不收取任何技术指导费用,而且人员费用由爱尔兰政府自行埋单。

“瑞典”号服役短短一年,按说各项性能数据都是重要的军事机密,但自古斯塔夫五世执政以来,瑞典跟德国的关系走得很近,大战爆发后,瑞典国王曾试图让瑞典加入同盟国阵营,但因议会及各政党的反对只好作罢。战争期间,瑞典对德国的铁矿砂出口不减反增,而且还秘密提供了一些作战物资,两国的军事合作也一直在低调进行。“瑞典”号在建造过程中就得到了德国海军工程师的帮助,夏树如果只是想要获得它的技术数据,完全可从德国海军的情报库里获得资料。

对于这些情况,古斯塔夫心知肚明,他很希望借助爱尔兰造船工业让“瑞典”号得到全面的技术提升,并让尚在船台上建造的两艘后续舰采用理想的改进方案,然而他的意志并不能决定最终的结果,只能尽自己的努力让议会给予尽可能大的支持。

第103章 时代盛景

1918年初冬,当爱尔兰海军训练舰“库·丘林”号驶入赫尔辛基的港湾时,人们仿佛来到了德意志的海外属地,黑白红三色旗在旗杆上高高飘扬,若是仔细辨认,又会发现这些旗帜跟真正的德国国旗有所不同,在它们的居中位置有红底黄狮的芬兰王冠盾图案,那是从16世纪沿用至今的芬兰国徽……

芬兰的变故要追溯到1915年秋天,当时以德国为首的同盟国联军已经攻占了原属沙俄的立陶宛、拉脱维亚、白俄罗斯、乌克兰地区,先遣部队抵达了爱沙尼亚北部和俄罗斯南部。应芬兰人的邀请,德军派出精锐的海军陆战师以及部分陆军部队在芬兰登陆,帮助芬兰武装赶走了俄国驻军。继爱尔兰离开英国版图,立陶宛和拉脱维亚先后脱离俄国统治之后,芬兰也成为了一个独立自由的国家。在德国的直接影响下,芬兰人民议会选举德皇威廉二世的妹夫、黑森大公国亲王弗里德里希·卡尔为国王,称瓦伊诺一世。

生活在德国的时候,夏树与这位便宜姑父接触不多,从未进行过深入的交谈。印象里,这位在黑森军队领有军职的王族成员总是一脸严肃,他似乎不太喜欢出入公众场合,在军队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建树,他之所以成为人生的大赢家,最幸运的一点在于他娶到了前任德皇腓特烈三世最疼爱的小公主、现任德皇威廉二世最喜欢的妹妹,而且他成功跟霍亨索伦皇室保持了非常密切的关系,这是他得以从众多符合条件者当中脱颖而出坐上芬兰王位的关键原因。

大战之后,不仅芬兰王冠戴在了一位德国王室贵族的头上,立陶宛国会投票选举德国陆军上将、符腾堡王国的乌拉赫公爵威廉·卡尔为国王,拉脱维亚人推选霍亨索伦家族的重要分支,霍亨索伦·锡格马林根亲王威廉担任国王,巴伐利亚王国的长公主阿德尔贡德由此成为了拉脱维亚王后,从沙俄分裂出来的格鲁吉亚也选择德国当靠山,他们邀请德皇威廉二世的弟弟海因里希亲王加冕为王,然而出于各种考虑,海因里希亲王拒绝了这一邀请。仅仅几个月之后,格鲁吉亚陷入内战,俄国、奥斯曼以及德国军队相继进入格鲁吉亚,混乱的局势持续到了1917年。在国际社会的调停下,这个国土面积与爱尔兰相当、人口300多万的东欧国家终于平息了战火,曾经统治高加索地区的巴格拉季昂尼王朝复辟,使得格鲁吉亚重新成为了独立的君主制国家。

尽管格鲁吉亚未能成为德意志人统治的国家,如今德国在欧洲仍直接控制着西起比斯开湾、东至亚速海岸的广袤土地,波兰、白俄罗斯、乌克兰、南爱沙尼亚、摩尔多瓦、北塞尔维亚的总督由德国皇室委派,法国北部的占领军总司令由德国皇储威廉担任,再加上爱尔兰、芬兰、立陶宛、拉脱维亚这些战略关系形同属国的独立国家,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继神圣罗马帝国之后,德意志再次迎来了自己的全盛时代!

在雪花飘零的赫尔辛基码头上,一身华丽戎装的瓦伊诺一世率领众政要将领以及贵族人士热情相迎,威廉二世最小的妹妹、约阿希姆的亲姑姑玛格丽特公主——如今的芬兰王后,亦在其列。爱尔兰与芬兰在欧洲皆属中小国家,重获独立的时间前后相差不到半年,纵然无心争强,双方也会不自觉地相互比较。握手致意的这两位君主,年龄差了二十多岁,外形气质属于截然不同的类型,年轻俊朗的爱尔兰国王是无数青年崇拜的偶像,并被外界普遍视为是当今最有才华的领袖,年长成熟的芬兰国王在容貌和神态上跟德皇威廉二世有六七分相像,身体硬朗、精神抖擞,一副典型的德国军人做派。两位王后,一个眉清目秀、衣袂飘飘,宛若童话中的林间仙女,一个雍容典雅、端庄大方,有着母仪天下的气度和风采。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们与各自的夫君都有着极佳的契合度,俨然天造地设的一对。至于追随国王夫妇左右的臣属官员、军人侍从,一个个衣装笔挺、仪态端正,一板一眼,毫不输于正统大国的同行们,而且这些人不开口则已,如若攀谈起来,德语便是无需协调的通用语……

此时的芬兰,有着36万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以及大约350万人口。尽管地广人稀,在独立时的工业基础却胜过于地理位置更佳的爱尔兰,拥有纺织、造纸、火柴、橡胶、人造奶油、食糖、水泥以及胶合板等新兴工业,有独立于俄国卢布的货币,还有现代化的交通和通讯设施,而且芬兰人民为维护自治权,抵制俄罗斯化,反抗沙皇的统治和压迫,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早在1905年的时候,芬兰人就通过全国性的总政治罢工迫使沙皇恢复芬兰的自治,取消一切俄罗斯化法令,废除四等级议会,包括妇女在内的公民获得了平等和普遍的选举权。就这些因素来看,瓦伊诺一世接手的是一个条件较为理想的国度,而自他登基以来,芬兰国内的政治和社会形势稳定,人民群体或政治党派从未给自己的国王出过尴尬难题,更别说刺杀君主这种极端恶劣的状况。

为了让爱尔兰发挥牵制英国的作用,德国皇室和政府给予了爱尔兰相当大的支持,而芬兰与俄国接壤,其边界距离俄国首都圣彼得堡仅有数十公里,芬兰湾是海路进出圣彼得堡的必经之路,亦是俄国波罗的海舰队战后的唯一驻扎地,如今的芬兰已然成为了同盟国阵营监视和压制俄国的前沿阵地,所以芬兰从德国获得的支持与援助一点不比爱尔兰少。夏树曾经服役过的前无畏舰“阿尔萨斯”号便已成为芬兰海军的旗舰,随之加入芬兰舰队的还包括前无畏舰“梅克伦堡”号、巡洋舰“柯尼斯堡”号以及德制大型鱼雷艇6艘、潜艇3艘,另有11艘英国赔偿舰船由德国政府转交给了芬兰,使得芬兰海军一夜之间实现了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跨越。